馬低著頭走出了屋，對於一個西涼雄虎的他來說，哪裡受過這樣的氣，這些年的遭遇徹底把他的心和性子變了，變得多了一種卑微。
龐德和楊任看著馬落寞的出去，心中也知道他的不易，可楊宇對他的氣也是有理，畢竟不是他自己的一句歸降就能了卻一切罪行的。
“子軒，能不能聽任幾句良言？”
楊任苦著臉問，楊宇也不是個不通情達理之人，點了點頭。
“你我在漢中之事也算個生死之交，我本張太守舊將，昔日馬反叛我又怎能不記恨在心，魏興一戰我也是深恨不已，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所以楊將軍心胸大度可以拋棄一切原諒馬？宇並非深恨於他，而是此舉恰似昔日呂布之流，若是楊將軍帶兵援我荊州，你可能就地歸順？”
楊宇直接截下了楊任的話，完全不聽一字，斬釘截鐵直接了當的頂回了話。
“可馬雲祿可還是和林軍師打的火熱，萬一要是因為你出了岔子……”
“那又如何？若是那馬雲祿真是個不分青紅皂白之輩，我楊宇就是犯上也要取她性命。”
楊宇的極端心情讓龐德兩人很難堪，他們都是歸降之將，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去說楊宇的不是。
“二位將軍，宇之言確實欠妥，不過話糙理不糙，龐將軍也是馬將軍部下的老人了，我想這個事理將軍不會不懂。”
“唉，誰叫孟起他一步錯步步錯，惹了這一身的禍水在身，可此次也是大破梁興，解了漢中之圍，楊將軍能不能……網開一面？”龐德輕嘆一聲，低聲說道。
“宇只是說說而已，最終還是主公說了算，先前多有失敬，勿要見怪。”楊宇說著便要起身賠禮，龐德二人連稱不字，扶他躺下。
“既如此楊將軍就先行歇息，南陽城內還有要事處理，我二人先行告辭了。”
龐德和楊任告辭後轉身出了屋，登上城樓之時撞見了馬。
馬抬著頭看著漆黑無光的天，左手緊握著佩劍，背對著二人，莫名的淒涼讓兩人對視了一眼，走上前去。
“孟起，楊將軍那裡……我們也沒能說通……”
“我本一心為父報仇，先是敗走漢中屠魏興，再是漢中兵變退蜀中，而此時又如此，果然是反覆無常，不亞於昔日之呂布，估計此生也贖不了這罪了。”
馬說完猛然抽出佩劍，恆於頸前，說著就要自盡了卻人間。
龐德楊任手疾眼快，一個健步上去直接把劍奪過來扔到一邊。
“馬孟起，你若是就這點兒氣量，那我龐德便不認你這少主，楊將軍現在不過是在氣頭上，你要是這麼死，老主公的仇誰來報，西涼之恨誰來雪！”龐德指著馬孟起，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著馬。
“馬將軍如果真的一氣之下自盡，依楊將軍的脾氣認為將軍更是個膽小之輩，哪裡還會因為你的死而原諒你？”
龐德和楊任說完，馬沖天長嘆一聲，盡帶悲悽。
“我馬一心報仇雪恨，最後未進中原一步，落個臭名昭著的下場，到底如何才能贖了罪……”
楊宇對馬的打擊徹底打在了馬的心上，最痛的地方，對於一個清楚自己痛處在哪裡的人，讓別人狠狠地打了也不敢去還手的人，只能會更痛。
三人誰也沒再說話，都各自再清楚不過心中是如何想的，只是很難。
程躍帶著大軍一路退卻，最終退到了宜陽城，大軍進城之後先安頓好了林越，林越自昏厥吐血就未醒過來，諸將哪裡坐的住，請了城裡的郎中也治不好這病。
“程軍師，林軍師到底是如何得的？雲遠在荊北也不曾聽說。”
在荊西一帶活動的趙雲大軍得知曹操已退，又聞林越大軍退至宜陽，便連忙趕來，沒想到林越昏迷不醒，看著樣子已經是病重的。
“先前他徵荊南四郡之時，就有病在身，之後讓仲景先生醫治了沒幾日曹操就攻打荊州，他非要帶兵出征，這幾日戰局失利加以奔波勞頓，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就昏厥過去。”
“現在城中的郎中也醫不好，正巧曹軍已退，還是退回南陽找仲景先生看一看。”
“不，郎中說如今他哪兒也動不得，再度奔波恐有生命之危，不然早就回襄陽去了。”
“這樣，末將馬快，末將願獨自走一趟回襄陽請先生來，不出七日雲必回，還請軍師允諾。”
“在下替林兄拜謝趙將軍大義，事到如今也只能將軍走一趟了，還請將軍一路保重。”
想救林越的命也必須趙雲走這一遭，程躍也想不出別的辦法。
“趙將軍，雲祿並非取鬧，而今此不知軍師是安是危，還請將軍盡力，雲祿萬死難謝！”
馬雲祿臉上掛淚，看著病重的林越她怎麼樣也是無能為力，見趙雲如此，下跪拜道。
“馬小姐快快請起，林軍師乃是國家棟梁，雲又與軍師交情深厚，怎能不救，若軍師有事，雲願以死抵命！”趙雲不再多說，即刻出了府衙快馬加鞭奔襄陽找張仲景此時林越的命，全在趙雲的身上，生死皆他。
“軍師，好訊息，南陽之危解了！”黃忠不敢大聲，快步走到程躍身邊興沖沖的道。
“何人所為？莫非是主公用兵了？”
“不是主公，而是在漢中的馬，馬見荊州有危即刻千里奔襲日夜兼程趕到南陽，楊將軍也得以救下，曹軍才退了荊州。”
“馬？不就是讓他破梁興而已，哪裡有讓他來漢中？”
“信中道，馬將軍已經在漢中歸順主公，特來援救……”
黃忠說完程躍眉頭緊皺，他看了馬雲祿一眼，看她照顧林越並沒覺，連忙起身帶上黃忠出屋。
“馬果真降了？”
“是啊，龐德將軍也降了，張太守還派了楊任將軍隨軍。”
“老將軍，這個事兒在林兄沒醒來前，千萬不可和馬雲祿言說，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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