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侯各有異心,為的還不是江山天下,何來共興之說?”馬騰說道。
“正因為如此,操才要斬盡殺絕。”曹操冷聲說道。
“董賊後來便是君,騰之謀略,胸懷遠落於孟德,騰也承認自己不過是一過客,孟德還不如讓騰再整西涼之兵,共討韓遂。”馬騰說道。
“哈哈哈哈,操可不敢擔保壽成兄回去後真能攻打韓遂。”
“這麼說,騰今日是必死無疑了?”
“就算是為了天下,為了蒼生吧……”
“騰乃伏波將軍之後,為天下死,騰情願,為蒼生死,騰亦無悔,不過騰懇請丞相……饒了我那三個兒子……就算騰死前最後一求!”
馬騰說著便給曹操跪了下來,二人本就各是一方諸侯,各自為王,恩恩怨怨又幾曾多,今此一跪,全作是為了自己的孩子,不顧一切,拋開尊嚴,畢竟虎毒不食子,人亦多情。
曹操沒答話,緩緩的搖了搖頭,他又何嘗沒遭過失子之痛,他若饒過他人之子,誰又來饒過自己之子。
“就請丞相看在你我多年情分的份兒上,饒了馬家……”馬騰又求道,可曹操終究是沒有同意。
“壽成兄,酒宴已備,咱們就最後一聚吧。”曹操說罷帶著馬騰來到備好酒菜的桌前落坐。
“你我二人自洛陽一別,可是多年未對坐共談啊。”曹操笑道。
“各路諸侯現如今死的死,降的降……不是仇人也成了仇人,哪裡還能共坐一席。”馬騰苦笑道。
“操何嘗不想與袁紹,劉備,孫堅等人共坐一堂,開懷暢飲,有說有笑,奈何操是奸賊啊,操是奸雄啊,他們不容操如此,他們要殺亂臣,誅亂黨,操又能如何,亦不能惜了吾命啊。”
馬騰一時覺得曹操內心深處是一種無奈,淒涼,沒有人能瞭解他的一種無奈。
“打著為蒼生之旗號爭名奪利,常有貴人相助,打著誅盡天下旗號為江山太平,無有知己能懂,如何啊,不過是忍辱負重。”曹操苦笑道。
“騰明白孟德的心思,今日說了這麼多,你我把心裡之言也都挑明瞭,騰就算是為了孟德大業,為蒼生,盡一份忠吧。”
馬騰當即扯下一段衣服,咬破食指,在上書道。
“父聞兒起兵許都,實乃大過之過,命各有所,無需多傷,今父為天下死,非相之過,若念父之情,便儘早回兵。父不能再見太平之日,忘鄉切切,惜無緣再歸,望多顧家中老小,早日得太平之年,勿再思父。”
馬騰寫著寫著不覺的留下一行濁淚。
“孟德啊,這血書待來日可交與吾兒馬,教其退回西涼。”馬騰將血書疊好,呈給曹操。
曹操根本沒有想到馬騰竟會如此,顫抖著接過血書,不知道如何是好。
“哈哈哈哈,騰早勝於西涼,也落個雄主之名,也不枉此生!”馬騰起身說罷將桌上酒盅舉起一飲而盡。
“今為天下大義,死而無憾!”
這句過後,馬騰搖搖欲墜,突然吐出一口黑血,摔在地上,不久便氣絕身亡,不過雙眸並沒有合上。
“許褚,把馬將軍屍好生安葬,操要親自祭奠馬將軍!”曹操不想被感動,誰都是腥風血雨走來的,不過是死了個人。
此時韓遂馬大軍業已威逼新平城,眼看就要逼近長安。
曹操也已派張頜,樂進帶兵駐守長安,韓遂素聞二將之名,便叫大軍按兵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