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宗敏,李過,李來亨,劉芳亮,袁宗第,等等在場的眾將都對郝搖旗怒目而視。
因為叛徒這個東西曆來都是惹人憎恨的,不管好人壞人都恨叛徒。但是這玩意兒歷來都有,就好像是蒼蠅和老鼠一樣,自從有人類社會,就有蒼蠅和老鼠,自從有戰鬥就有叛徒,根本就滅不掉。
只是由於李自成在這兒,他們都不敢作,要不然的話,估計一人一口能把郝搖旗給吃了。
因為李自成集團出叛徒,可不是一次了。那些小叛徒就不說了,最著名的叛徒就是高傑和給李自成戴綠帽子的邢氏。
這兩個人的背叛給李自成集團帶來了巨大的損失,他們掌握著李自成集團高層的秘密,知道他們的作戰特點和出沒規律,官軍知道這些之後,他們傷亡了多少弟兄,有時候險些全軍覆沒,因此他們提起這些叛徒,恨不得吃爾肉喝爾血。
沒想到今天郝搖旗也成了叛徒一類,最初這些人認為郝搖旗根本不可能,但是最後又覺得沒有什麼不可能。誰能想到高傑和邢氏能夠背叛李自成呢?
一個是李自成出生入死兩肋『插』刀的好兄弟,又是老鄉。一個是李自成同床共震的女人,結果他們倆都背叛了,既然如此,誰還不可能成為叛徒呢?世上最難猜測的就是人心,因為最富於變化的就是人心。
背叛了就背叛了,現在郝搖旗還敢回來,因此一看到郝搖旗,李過這些人的火騰的一下就燃起來了,就好像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李自成沒有說話,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他,李自成的眼睛可不『揉』沙子,這是一種帶有穿透力的眼睛。
然後李自成又問了郝搖旗幾句,郝搖旗均一一作答,最後郝搖旗道:“闖王,我郝搖旗是個什麼樣的人,別人不知道,闖王應該知道,以上所言,句句屬實,如果連闖王也不相信我,那我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也不願再辯駁,就請闖王把我殺了吧,這樣如果能夠證明我的清白,我死的值,死而無憾!”
郝搖旗說的擲地有聲,說到激動之處,脖子上的大喉結都是顫動的,你們認識的郝搖旗大大咧咧,好吃好喝,從來沒有如此表白過自己,就是在高闖王面前也很隨意,在李自成面前更是沒有拘束過,可以說今天是他最柔情的一面。
高夫人在屏風後面替李自成觀察著,當然是李自成的命令,他也害怕自己看走眼了,錯殺了人,因此讓這個賢內助暗中給他把把關。
高桂英看到這裡,點了點頭,覺得這裡面可能有些誤會,郝搖旗是不是叛徒,還不能蓋棺定論。
因為郝搖旗說得有鼻子有眼,根本不像是假的,這些事編是編不出來的,事實勝於雄辯。如果他要真的當了叛徒,此時他不會一個人再來,跟本也不敢來。除非只有一種可能,他把官軍引過來,但是即便如此,他郝搖旗也沒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
但是李過所言更不會是假,有理有據,有事實有根據,還有證人,老虎口一戰,難道是姓林的定下的詭計,郝搖旗、李過等人都中了他的計?
透過這次南陽一戰,高桂英對林毅也有了重新的認識,覺得此人有些高深莫測。李自成定下的計策天衣無縫,一眼就被他識破了,不動聲『色』,就讓他們派出的1ooo臥底全軍覆沒了,這是個可怕的對手,現在她不得不這麼想。
因此想到這裡,躲在屏風後面的高桂英對李自成輕輕搖了搖頭。李自成會意,微微頷。
突然李自成緊盯著郝搖旗大喝一聲:“來人,把這個叛徒給我推出去砍了,拋屍山崖喂狼!”
手下的軍將闖進來幾個,提著刀壓著他往外就走。
“哈哈哈,闖王,李過,咱們就此別過,我郝搖旗過3o多年還是一條好漢,到時候咱們還一起殺官軍,跟昏君幹,到那時希望不會再有什麼誤會,走了!”
郝搖旗談笑風生,大踏步往外就走,李自成等人看著他也不說話。
等郝搖旗被推出了大帳之外,李自成對雙喜道:“告訴弟兄們,先綁著嚇唬嚇唬他,且慢動手,另外派人從他來的方向打探一下,看有沒有可疑之人跟過來。”
“明白。”雙喜是李自成的衛隊頭子,答應一聲出去了。
這時高夫人才從屏風後面傳了出來。
郝搖旗被人綁著,推出了帳外,一直到了一處懸崖邊,這些軍將讓他站住。
“就是這兒了嗎,風水不錯,青山綠水的。”郝搖旗滿不在乎。
“郝搖旗,你還有什麼話沒有?”行刑的軍將喝問他,幾把鋼刀,在太陽下閃著雪亮的光芒。
“說什麼呢?我可沒得罪過你們啊,下手利索點就行了……”郝搖旗面對懸崖,也不看他身邊的兵將。
突然他面對生死一念之間,他就要栽到崖下了,到時候屍兩分,然後他的屍體是狼拉,是狗拽,還是鷹叼雕那就不知道了,這一輩子就這麼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