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寬將人馬撤出戰場之後,當然不敢去見總督大人盧象升,他甚至連遷西也不敢離開。因為這臨陣脫逃之罪太大了,就算是盧象升不殺他,崇禎皇帝也饒不了他。
他一口氣跑出幾十裡地之後,想想後果有些後怕。他和副將李明輔停下來商量對策,並派人打探林毅他們這一仗的情況。
李明輔認為祖寬完全是多此一舉,不用打探,林毅他們肯定是全軍覆沒,不是被韃子們陣斬就是被活捉。
他們這一招借刀殺人之計,用得多漂亮啊。如果怕總督大人降罪,他們可以不離開遷西。大不了隱遁山林,落草為寇。
在李明輔的建議下,祖寬又奔襲一百多里,洗劫了兩個村子。他們要吃飯,他們要搞女人。染而從戰場上撤下來的時候,他們的糧草什麼都沒帶出來。
因為附近村子的老百姓躲避戰『亂』早就跑光了,他們只得往遠處打算。
幸虧現在他手下的這2ooo人全都是騎兵,步兵大都戰死,那些僥倖沒死的也跟不上他們了。
很快,祖寬派出的打探戰場訊息的人回來了。林毅不但沒有全軍覆沒,反而大獲全勝。東營和西營皆是安然無恙,只花費了傷亡幾百人的輕微代價,便將阿濟格和阿敏兩路人馬的3萬多韃子,打得焦頭爛額,屍橫遍地。
“這不可能!”李明輔額頭青筋蹦起多高。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祖寬聽的也是直懵,身為明軍的大將,明軍打了勝仗,他們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等詳細詢問了報事者之後,他們才知道,又失算了。
“嗬,姓林的小子,每次都能因禍得福,難道就治不了他了嗎?”祖寬氣的來回直轉圈。
李明輔也感到臉上有些燒,他的狗頭軍師當得實在不怎麼樣,不但沒有治死林毅出了胸中的惡氣,這一戰的功勞全都是人家的,沒有他們倆什麼事兒了。
關鍵現在他們成了喪家之犬,無家可歸,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人不人鬼不鬼的,連吃喝都成了問題,得靠打家劫舍,堂堂的副總兵,和堂堂的副總兵參將,今後何去何從?難道就這樣失身為流賊嗎?可以做流賊之事,但絕不能當流賊!
李明輔痛定思痛之後,立馬又有了主意。
“總爺不必著急,我們現在就回營。”
“回營?”祖寬的大臉『露』出不屑之『色』,當初你讓我棄營而逃,現在你又讓我回營,你這是把我當猴耍嗎?
六千人馬,現在只剩下1/3。四千人馬白死了,前功盡棄,這一戰不但沒有任何戰功,還揹負了逃兵的罵名。就不說朝廷和盧象升,將來見到祖大壽如何交代?
仇沒報成,氣也沒出了。現在這一戰的功勞全部歸了林毅和祖克勇。還不讓我著急,好端端的一仗打成這樣,老子能不急嗎?
祖寬想想這些,恨不得抽李明輔幾個耳刮子。
“對,我們趕緊回營。現在還不晚,絕不能便宜了林毅和祖克勇你兩個這小子,別忘了,您是總兵大人,他林毅和朱克勇充其量是個遊擊將軍,您才是這一戰的總舵手,他們是您的屬下,咱們現在大搖大擺的回營,這功勞還是總爺您的。我們離開大營還不到兩天,今天晚上趕回大營完全來得及。”
祖寬一聽也有些道理,屬下打了勝仗,功勞先當然得是主將的。但是臨陣脫逃一事,祖寬心裡實在是沒底兒。
“回營之後我們怎麼辦?”
李明輔一聽祖寬真是頭腦簡單,四肢達,嘴長在您的頭上,您又是副總兵大人,對付區區兩個遊擊將軍還不簡單?就是把黑的說成白的,他們敢不聽嗎?
“我的總爺,事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當然不能承認臨陣脫逃了,這話就看您怎麼說了。興他林毅大擺空城計,火燒韃子的糧草庫,難道就不興我們以退為進嗎?避其鋒芒,打擊虛弱,我們這是以退為進之計。”
李明輔搖頭晃腦,這張嘴真能忽悠,這番話說的祖寬心裡亮堂多了,那張大臉又『露』出了笑容,不住點頭連聲稱讚,“妙計,妙計。”
祖寬立即傳令,帶著2ooo鐵騎,風馳電掣一般,往他原來的大營而來……
聽說祖寬去而復返,小穎,王建,賀濤,二虎等人全都嗤之以鼻了。
王建道:“大人,他們肯定來沒安好心,但是,祖寬還是副總兵,李明輔還是副總兵的參將,論官職比我們都高得多,總督大人那邊還沒有訊息,怎麼辦?”
“好辦!”林毅冷笑一聲,正想收拾他們呢,竟然送上門來了,正好,這次新帳老帳一塊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