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寂的夜,冷冷的月。
霜寒悽清。
董真望了一眼靠在榻邊的人,緩緩嘆了一口氣,退了出去。
孫原每夜都靠在窗邊,望著窗外景色,即使是雨夜,董真也不敢關上窗,只是吩咐人新增了火盆。
就像心然說的,沒有人能勸得了孫原,即使是李怡萱,面對這樣倔強的孫青羽,也無能為力。
她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誰能救一個心死的人?
也許張角可以罷,可是這樣的人物,也終究會有失盡人心的一刻。誰又能真正主宰自己?主宰天道?
命中的劫,躲不掉,也逃不了。
她悠悠嘆了一口氣,甫一轉身,便看到了玄衣如夜的男子形同鬼魅一般出現在自己身後。
她輕輕叫了一聲,伸手住了唇齒,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踩在門框上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怎麼了?”
孫原的聲音不大,但清楚地傳了出來。
“我沒事。”董真隨口答應了一句,緩了緩心神,望了眼前的男子一眼,指了指遠處的庭院,便走了過去。
五丈開外,清輝如雪,夜風有些冷,只是孫原修為盡失,大概也聽不見這裡的聲音了。
“你修為愈深厚了。”
董真如今也有半步流虛的修為,遠非尋常人物可比,孫宇在短短數月內連續與當世頂尖高手一一決戰,連續受創,卻仍能將修為精進如此,著實有些可怕了。
“不足為道。”
他依舊一副輕笑的模樣,只是眼神裡少了幾分兇戾,望了一眼孫原所在的房舍,淡淡道“若他修為還在,早在十丈之外便能覺我了。”
“若他沒廢了這一身修為,大概你也不會到此。”
董真嘴角泛起一絲苦澀,孫青羽,你哪裡是什麼孤家寡人,只是在意你的人太多,而你自己不願意去在意罷了。
“他這性子,改不了的。”
孫宇微微搖頭,又道“我已查清楚了,夏氏一家平素裡做跋扈太多,我自會料理。他的六相劍斷了,即使是楚天行前輩出手,也很難在短時間內重新鑄造。他……只剩下你和淵渟了。”
“他不會碰淵渟的。”董真搖搖頭,“你知道,他那個性子,說不會拿起,便真的不拿起,誰勸也是沒用的。”
素來孤傲的玄衣府君緩緩地下了頭,董真一個錯愕,卻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
看不見他神情模樣,只是聽他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