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
西。
一陣悠長的歌聲,由遠及近。
聲音明明清晰可聞,歌詞卻如雲中霧水中月聽不真切。
不過,卻能讓人清晰地感覺到大道、長生丶逍遙之類的意境。
一隻斑斕猛虎從遠處奔了過來,一躍而起,落在了花果山地界。
雄壯的身體,比尋常的老虎幾乎大上一倍,額上的“王”字,猙獰粗獷。
而此時,它卻出一聲類似小貓般的嗚咽,順從、討好、畏懼。
它的背上,騎著一個青老者。
青老者一身儒士打扮,青白衣,竹笛摺扇,明明該是溫文爾雅,風度翩翩。
只是老者身高卻不足五尺,是個侏儒。一下子將畫風破壞怠盡,看起來便有些不倫不類,怪誕滑稽。
剛進花果山,一股濃郁到令人指的天地靈氣撲面而來。
彷彿一下子掉進了靈氣缸中。
侏儒老者停止了哼唱不知明的歌,陶醉地深吸了一口花果山的空氣“真是個人間勝境啊。”
把竹笛別在腰間,把摺扇插在後背,青衣老者伸出手,在虛空摸了摸,又輕輕捻了捻,彷彿觸到了什麼東西,無奈地嘆息一聲“可惜了……”
身下的猛虎卻彷彿遇到什麼洪水猛獸,絕地兇境,一下子汗毛抖擻,眼中盡是恐懼,身體不受控制地本能地連連後退。
倒底是普通生靈,花果山的禁制,看不見,摸不著,但莫名的敬畏依舊由心而生,無形無跡,無法避免,無法抵抗。
侏儒老者敲了敲碩大的虎頭“幹什麼,繼續往前走。”
老虎哀聲嗚咽著,卻不肯往前走了。
侏儒老者恍惚道“倒是忘了,你們這些卑賤的東西,是抵禦不了花果山的禁制的。”
老虎像小貓一樣,匍匐著身體,嗚咽悲鳴。
侏儒老者哈哈一笑,跳下虎背“滾吧。”
“不對,應該儒雅些。”
侏儒老者摺扇一展,道“小友慢走不送。”
老虎如獲大赦,撒腿就跑,片刻就沒了蹤影。
侏儒老者笑罵一聲“畜生就是畜生。”
哪管勞什子的風度。
說完,把目光投向前方花果山的密林中,微笑著,捏著摺扇,拱了拱手,道“老夫不請自來,叨擾道友了。”
應聲,一道金光從林中射了出來。
侏儒老者笑眯眯地打量著面前之人,滿臉和善,道“石猴,天仙,聖人身,后土之靈,說的就是閣下吧。”
猴子攔在侏儒老者前,睞著眼,陰沉著臉“六聖終於按耐不住了嗎?”
“為什麼道友一眼就認定我是六聖呢?”侏儒老者笑著反問道。
猴子的修行途中,從沒有刻意去修體術,但他卻走上了一條不折不扣的體修之路。神識、感知、法術不是他的強項,他感知不到對面小老頭的境界深淺,但他恐怖的身體直覺卻告訴他,那小老頭是和蛟魔王同一級別的存在。
大羅仙強者!
“是的話就滾出花果山。”
猴子取出如意金箍棒,氣勢陡然一盛“不是的話,也滾出花果山。”
“你這樣讓老夫很為難,你希望老夫是六聖,老夫便是六聖。”
侏儒老者卻不怒,笑睞睞道“你希望老夫不是六聖,老夫便不是六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