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袁隗剛躺到床上,就聽下人稟報,說是宮內來人,要他即刻進宮,皇帝劉宏要找他。
袁隗不緊不慢的換好了衣服,跟著那個小太監進了宮,來到劉宏的寢宮時,現張讓早已在門口等候自己。
袁隗笑道
“張公公,不知道陛下有何事,這麼晚了還要召我進宮?”
張讓愁眉苦臉的對著袁隗說道
“袁大人,陛下剛才難得清醒,恐怕……
他這麼急著找你,除了那件事,也不會有別的了,上次我聽你的,當面反對了皇子辯,不知道袁大人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咱們認識這麼多年,相互扶持了這麼多年,有什麼事情,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你就給我透個底吧。”
袁隗笑了笑說道
“張公公,你我相交這麼多年,我可曾害過你?”
張讓搖搖頭說道
“不曾,而且當年要不是袁大人救了我一命,我張讓也不會有今天。”
袁隗點點頭說道
“所以上次我才讓你反對立皇子辯,你想想,皇子辯身後是那屠夫何進,他一向和你們不對付。
他的外甥坐了那個位置,今後能有你們的好日子嗎?今天要是陛下問起,我們還是要給那劉協說好話。”
張讓點點頭說道
“袁大人說的是,上次之事,我後來也想明白了,眼下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還望袁大人能繼續幫襯我一二。”
袁隗點點頭,再不說話,抬腳走了進去。
看著床榻上的劉宏,今夜的精神似乎格外的好,袁隗在心中暗暗嘆氣,這應該就是迴光返照了,只是不知道今夜過後,這劉宏還能撐多久。
袁隗向前走了幾步,作勢下跪,卻被劉宏攔住說道
“次陽,不必多禮了,你過來坐下,朕和你好好聊聊。”
當下就有小太監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劉宏的床榻前。
袁隗坐下後,劉宏笑眯眯的看著袁隗說道
“次陽,朕恐怕是不行了。”
袁隗故作吃驚的樣子說道
“陛下何出此言,我看陛下精神已經好了很多,想來用不了多久,龍體就會痊癒,這大漢的江山社稷,離不開陛下啊。”
劉宏笑著聽袁隗說完後,張口說道
“次陽,朕的身體,朕很清楚,你們幾個,都下去吧,朕的寢宮門前,十步之內不許任何人靠近,違令者,斬!”
幾名宮女太監連忙告退,屋子裡就剩下了他們兩人。
劉宏坐起了身子,將雙腳放到了地上說道
“現在沒有外人了,就你和我兩人,我有些心裡話想對你說,不是當今的皇帝和太傅。
而是一個做弟弟的,對著敬重的哥哥說的,也請袁大哥你,能夠和我坦誠的說說,可好?”
袁隗心中一動,看著眼前這個三十多歲的皇帝,不由的有些感慨,自己當初遇到他的時候,官位不高,但是深得他的信任。
這些年袁家能有如今的地位,離不開他對自己的那份信任,只不過自己後來因為那個夢,改變了許多。
細細想來,自己確實是有負於他,尤其是他現在這副模樣,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此時他又像當年一樣,喊自己袁大哥,心裡真是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袁隗起身拱手一禮說道
“陛下,您有什麼想說的,都和臣說吧,我們君臣這些年,都很不容易。”
劉宏還是笑著說道
“袁大哥,我就快死了,難道你都不願意再叫我一聲宏弟嗎?”
袁隗鼻子突然一酸,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顫聲的輕喊了一聲
“宏弟……”
劉宏伸手幫他擦去了眼淚,說道
“袁大哥,還記得第一次見你,你還是跟在楊賜身後的一個七品小官,當時你很是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