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喝了幾杯,才聊起關於沿海倭寇的事。
“兄弟,你這次帶來的戰船和士兵數量都夠多了,準備怎麼消滅這些倭寇?他們屢屢侵擾我中原子民,著實可恨。”朱賢烶也是有一顆赤子之心的。
朱允熙便笑了笑,答道“其實我也還沒有一個很好的辦法,只能到了那裡再具體瞭解情況。”
“那你可是要小心了,這沿海一帶的情況極為複雜,倭寇又是狡猾無比,一不注意都有可能著了他們的道。”
“多謝兄關心了。”
此行必然不會那麼輕鬆,朱允熙也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只是如果朱榑不支援的話,那很多事還是有點束手束腳。
第二天,朱允熙便帶著人離開了青州府,也沒和朱榑父子打招呼。
根據傳回朝廷的摺子,如今青州一帶,要數登州蓬萊的倭寇最多、最囂張。
他們不僅堂而皇之地將船隻靠在岸邊,還對附近的民眾大肆劫掠,搞得百姓苦不堪言,奈何朱榑手裡著實沒有像樣的水師部隊,所以只能睜隻眼閉隻眼。
但朱榑無疑也是失職的,因為他明知這裡有匪患,卻沒有稟報朝廷,那些摺子還是附近一些官署聯名,上書的。
朱允熙剛到蓬萊鎮,就會見了這裡的縣官,他名叫趙致恆,年四十,在蓬萊正好當了二十年的官,可謂對當地情況瞭解得一清二楚。
“參見徐王殿下,下官有失遠迎,還望恕罪。”趙致恆恭敬地行了個大禮,不卑不亢。
“趙知縣無須多禮,今番我前來,只為剿匪,如有不對之處,還望您這位老前輩多多指點迷津。”朱允熙將姿態放得很低,尤其是對這些真心為朝廷做事的底層官員。
來之前,朱允熙就已經調查過了,這趙致恆不僅兩袖清風,還很有骨氣。
他在上頭不聞不問的情況,自己組織民眾,自己出錢打造戰船,屢屢與倭寇接戰,幾次差點死在倭寇手裡,這份勇氣和執著,起碼要比那些只會指點江山的官吏強多了。
“殿下言重了,下官才疏學淺,但也願盡力配合朝廷除賊!”趙致恆頓時激動無比,聲調都大了幾分。
他對朱允熙的觀感同樣很好,堂堂王爺、水師副總兵,竟然對自己一個從七品的官如此客氣,真是聞所未聞!
這和那齊王朱榑一比,簡直是天上地下的區別!
朱允熙笑著說道“那就請趙大人帶路,先去海邊看看吧?”
“殿下,這個……”趙致恆卻突然猶豫了起來。
“怎麼了?”朱允熙楞了下。
趙致恆面露擔憂之色,答道“殿下若此時去海邊,恐會遇到危險,前日裡剛來了一批賊船,殺害漁民十餘人,手段極其殘忍,我等又無戰船,怕是沒法與之為敵。”
原來如此。
朱允熙又問“對方有多少人?我這上百軍士皆是精英,趙大人那裡應該也有可戰之兵吧?”
趙致恆無奈地搖搖頭,解釋說“殿下有所不知,下官為了對付這些倭寇,早已傾盡全力,不但前後損毀了五艘戰船,就連手下兵員也折損了大半,若是朝廷再不增援,恐怕連縣城都守不住了。”
朱允熙這才仔細觀察他們一行人,只見趙致恆身上的官袍已經破舊不堪,上面還殘留著洗不掉的血跡,顯然是無衣可換。
而跟著他的七八名士兵,也都是臉上、手上帶傷,神情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