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蔣瓛位極人臣之後,除了手段令人不齒,錦衣衛愈跋扈之外,還真挑不出他有什麼能力上的缺陷。
在許多大是大非的抉擇面前,他比起一幫文臣武將都更能遊刃有餘。
由此可見,他能穩坐這個位置,一方面是因為巴結上了朱允炆這個皇帝,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有過硬的實力。
而且此人對自己的要求極其嚴苛,自律性簡直到了變態的程度。
只要不是什麼家裡有天大的事,他總是在辦公的地方待著,累了都不回去休息。
聽說是朱允熙拜訪,蔣瓛也沒有出來面見,架子很大。
進去就看到他在批閱著文書,頭都不抬一下,只是口裡問了聲好。
“太傅為國禪精竭慮,真是我等身為臣子的楷模啊!”朱允熙諷刺了一句。
蔣瓛卻不以為意,笑著答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那我就等太傅忙完。”
朱允熙也不急躁,反正朱橚被安撫下來了,現在各方都是在等待蔣瓛的態度。
他如果真的想拖,這件事肯定就會成為“懸案”。
那最急的人,無疑是皇帝朱允炆了。
蔣瓛的演技也不差,一份文書來回翻閱了四五遍,硬是讓朱允熙足足等了快兩刻鐘。
“哎呀,勞煩徐王殿下久等,卑職慚愧,慚愧啊!”蔣瓛終於勉強站起來行了一禮,才吩咐人上茶。
朱允熙呵呵一笑,道“不礙事,我這人最有耐心了,況且今日之事又與我無關,多等片刻也無妨。”
蔣瓛故作好奇,問“不知徐王今日來找卑職有何事商議?”
“乃是玉閣命案一事。”朱允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不動聲色地嚥下。
靠,這茶也太差勁了吧,蔣瓛是在故意整我?
“玉閣命案,徐王是雅間內唯一活著的人,按理說算得上是疑犯。”蔣瓛不明白朱允熙怎麼能把這事給撇得乾乾淨淨。
朱允熙便解釋道“此事倒也簡單,順天府尹陳諤私下審問我之後,便認為此案另有兇手。而之前我也去過周定王府了,五叔他也相信我不是兇手,所以在沒有證據,又沒有提告人的情況下,我當然與此案無關了。”
這……
蔣瓛一下被朱允熙的話給堵住了,他沒想到朱允熙能這麼快把自己洗乾淨了,那豈不是等於坐實了自己兒子是唯一嫌犯?
難怪他主動來找自己,恐怕就是想顯擺一番,或者是威脅自己。
想到這,蔣瓛已經有了三分怒氣。
他質問道“莫非徐王懷疑犬子是真兇?”
“哈哈,太傅大人過慮了,我雖已經在刑部任職,但自認資歷尚淺,如此大案,還輪不到我來做主。”
“所以我今番前來,只是想傳達五叔的話,他相信雲風兄也不是真兇,而是另有其人,所以也不會提告雲風兄。”
蔣瓛這才鬆了口氣,忙拱手一禮“是卑職錯怪徐王殿下了,還請見諒。”
“無妨,我來此就是轉告一句話,事已畢,也該走了,謝謝太傅的好茶,哈哈!”朱允熙故意將茶杯重重砸在桌面上。
蔣瓛哪還不明白這個意思,快步上前,便拿著茶杯佯裝喝了一口。
隨即便吐到地上,大喝道“簡直是放肆,是誰拿著這種劣質的茶招待徐王殿下,給我綁來!”
很快,那個收到指使的下人便大喊著冤枉被兩個錦衣衛壓到了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