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裡, 異聞頻出。
有人說永晝不正面參與對權柄的爭奪,是因為權柄內部其實蘊含著危險。
有人說拿到了權柄,就自信能夠掌控它麼?迷霧之都傾盡所有, 最後也沒能用權柄復活自己, 反而是汙染了天平本身。
還有人說, 有幾位與永晝無冤無仇的主神,居然進入永晝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他們和他們的世界恐怕是被永晝挾持了。永晝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看起來如此地包藏禍心?
另一個人冷笑回覆,當然是包藏禍心, 難道那些在天平周圍搗亂的人是憑空冒出來的嗎?
“永晝的兩位冕下, 至今沒有一個人出面……”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 那就是他們無法出面了。”
“前任冕下是銷聲匿跡已久了, 現任也從沒在人前出現過,難道都已經不在了?”
“怎麼?意思是趁他們爭奪天平,我們反而可以嘗試一下攻打永晝嗎?”
“不不, 永晝現在實在是太穩固了。我只是感到,成為一個大世界的主神,實在是聽起來不太妙的一件事……”
“天吶, 居然能在這裡聽到如此有見地的言論,真是讓人耳目一新啊。”海倫瑟鼓著掌走過來。
正在議論的幾個人聞言冷笑, 紛紛用黑色的霧氣掩蓋了身形。
“海王閣下來這裡做什麼?不去當永晝的走狗了麼?”
“這都被你們發現了?各位的鼻子真是靈呢。實話說,我和我的朋友們都覺得權柄在永晝手裡才最放心, 既然如此, 諸位考慮一下, 放下成見, 不去搶天平權柄瞭如何?”
“不可能。”
“我從沒聽過如此可笑的言論。”
“啊……?那還真是可惜呢。可是諸位, 你們真的覺得自己能打得過永晝嗎?”
“拿到權柄,就打得過了。”
“真的能拿到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
永夜裡的生活,向來是弱肉強食你死我活,要麼劫掠他人,要麼被人劫掠,沒有第三種選擇。
海倫瑟友情提醒:“要知道,永晝可是還有兩位冕下呢。”
這些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裡面畢竟有那麼一兩位五官清秀的美人,海王閣下還是想遊說他們一下。
“兩位?”其中一人陰惻惻道,“你都見過?誰能確保他們都還在世上?誰能確保——他們是站在同一邊的?如果是,永晝怎麼還會易主?”
“喔……原來各位居然是這樣想的,打擾了!”
海王閣下來得快,走得也快。
只剩下黑霧中的幾位彼此對視。
“……總覺得最後那句話在嘲笑我們。”
“……嗯。”
永晝。
收穫了幾位外來的主神後,克拉羅斯的精神狀態得到了暫時的舒緩,笑眯眯地看著大家,從他人的痛苦中,他獲得了相當的快樂。
感謝月君的饋贈,當然,如果月君本人也能來就更好了。
整理世界,真是一件太折磨人的事情了吧。尤其是,除去風暴眼所在的區域,神國已經趨於一個完美平衡的整體,這樣的情況下,融入任何外來的部分都很難,而且有打破精妙結構的風險——哪怕只是把一棵外來的樹種在神國的大地上。
所以,接收外來的世界,很難。
克拉羅斯不禁想,如果有一天永晝把永夜也吞併了,那些碎片到底要怎麼才能弄進i神國裡?小鬱重組神國難道從來沒為以後的事情打算過?
更何況,那些永久缺失的力量和規則要怎麼辦?會不會對未來的神國有影響?這些都是嚴峻的問題,而且看起來毫無解決的可能。
但那都是老闆們的事情了,與自己無關,克拉羅斯向來擅長把這種事拋之腦後,從不為此擔憂,這就是在創生之塔工作的人長壽的訣竅,也是這份工作唯一的優點。
今天,有一件大事將要發生。
“真能聯絡上他們?”克拉羅斯看著半空中一面半隱半現,表面如同水波的鏡子。
一位著裝神秘,戴著一副低調的墨鏡,手持細金手杖,看起來也很像神棍的外神點了點頭。
墨鏡掩蓋了他的眼睛,但從蒼白憔悴的面色,依稀能看出過度加班的痕跡。
這是月君的朋友之一,本職工作是位魔法師,業餘擅長一些神秘的術法,在克拉羅斯的壓迫下,他做出了一面神奇的鏡子,據說,透過一些物品,聯絡到身在未知遠方的人。
但是,這種溝通需要一些媒介才能完成,必須是要找的人經常使用的物品,才能精確定位到本人。
克拉羅斯思忖良久,直接把白松和溫莎拎到了鏡子前面。
“他們兩個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