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多羅緩緩睜開那雙智慧的眸子,轉頭看向她,淡笑言道“你派人千里尋我,便是為了你的姻緣之事?”
蕭南屏一臉無奈的輕點了下頭道“正是因為我那皇伯父太執著於不讓我人生順遂了,不僅打小讓我練那種有損我筋脈的武功,更是在我這婚事上,多加阻撓。而他是君,我又無法忤逆他,只能求求菩提多羅你,你就幫我在他面前說句實話吧!拜託拜託!”
菩提多羅笑容和善的望著她,輕點頭道“幫你圓姻緣可以!不過,你要為我抄十卷漢字經書,此乃我這些年苦心譯出小篇經文。”
“十卷經文小意思,三日後我便給你送過來。”蕭南屏笑望著菩提多羅說,他們相交多年,深知菩提多羅傳教的宏願,她也願意成為被他度化之人。
心存慈悲善念一縷,總好過一念差錯入魔的好吧?
“南無阿彌陀佛!”菩提多羅面向佛像,雙手合十,閉合上雙眼,靜心坐禪。
“南無阿彌陀佛!我先告辭了,您慢參禪。”蕭南屏起身對著菩提多羅的佛祖,雙手合十躬身一禮,之後便帶著神光交給他的一摞竹簡佛經離開了。
神光,乃菩提多羅的大弟子,多年跟隨在菩提多羅身邊,一心向佛傳法。
……
三月二十六日,風和日麗,碧空如洗,萬里無雲。
菩提多羅在這一日,於開善寺與蕭衍說禪論法,分開之際,對蕭衍透露了一點天機。
妖星泛紅,為血光戾氣之象,需以喜事來化解這血光之災。
當年有人說蕭南屏乃南國福星降世,能在將來為南國帶來極大的利益。
因此,蕭衍才答應蕭世纘,敕封蕭南屏為靖惠王府郡主。
後來,蕭南屏果真一趟北國之行,為南國帶回來了三王,此乃元氏寶藏的秘鑰啊!
如今,蕭南屏竟然又成了妖星,還需要喜事衝了她這戾氣,方能避免南國血光之災。
蕭衍對此自然也是信了一半,另一半則是因為他的自私,而不願意相信菩提多羅這不吉祥的預言。
在蕭衍走後,蕭南屏便揹著一個包袱跳牆而入,走到菩提多羅身邊,隨性一笑道“菩提多羅,這次多謝你了。接下來,可就是蕭衍見證血光之災的時候了。啊,對了,這是你要的謄抄經書,十卷足足的,一個字都沒少哦。”
菩提多羅隨手拿起一卷經書開啟看了看,他和善淡笑搖了搖頭道“這些經書雖是夠數的,可卻非是你親手所謄抄的。”
“夫妻本為一體,他寫,我寫,還不是一樣的嗎?”蕭南屏笑得有點耍賴皮了,其實她也抄了三四卷的,只是覺得無聊,她才把餘下的讓北冥傾絕幫忙謄抄的。
“北冥施主字正氣正,確實比你隨性隨意的字,更適合謄抄經文。”菩提多羅淡笑說道。
“呵!你這是拐彎說我不正經啊?我告訴你,出家人可不能這樣欺負人哦。”蕭南屏與菩提多羅一向如此嬉笑,有時她也不懂,像菩提多羅這樣的高僧,為何偏要和她這個小女子交友呢?
“此為我親書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便送予你與北冥施主做成親賀禮吧。”菩提多羅從慧空手裡接過一個畫軸,雙手遞交給了她,和善微笑給予她祝福道“願你們新婚和美,如意順遂。”
“多謝!”蕭南屏並不覺得新婚收佛經賀禮有什麼不好的,朋友的心意,再怪再輕也是情深意重。
……
三月二十九,菩提多羅帶著徒弟離開了建康城。
在停留建康城這幾日,他去了多家寺廟與高僧說禪論法,交流彼此心得。
當他離去時,更有幾位一心向佛的高僧,相送他至五里短亭。
蕭南屏也去送了菩提多羅,她給予了菩提多羅一塊玉令牌,希望能在他遇上難處時,這點微薄之力,能助他度過難關。
菩提多羅欣然接受她的臨別饋贈,並贈她一言道“善存於心,魔存於心,一念佛,一念魔,望自珍重,再見你為佛。”
“無論是魔是佛,我只是我。菩提多羅,我是記住你永遠的友人。”蕭南屏與菩提多羅相互雙手合十互行一禮道別,沒有什麼不捨情緒,他們相交,從來都皆是隨緣。
菩提多羅帶著徒弟再次踏上傳揚佛法之路,此路行來艱苦,他們卻不懼苦難,只因一心向佛,為了宏願,普度眾生。
北冥傾絕提劍出現在她身後不遠處,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西域番僧,那雙智慧的眸子,他對上時,竟覺一瞬間神臺清明,心境清淨無比。
蕭南屏轉過身去,舉步走向他,伸手牽住他的手,二人一起向建康城走去。她望著東方冉冉升起的太陽,微微一笑道“菩提多羅和我說過,他希望有一日,佛光像太陽一樣,普照大地,給每一個人都帶來一絲光明。”
“拈花微笑,一念成佛。”北冥傾絕望著那金光萬道的太陽,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莫名的話。
“咱們可誰都別成佛,成佛可是要斷絕七情六慾的,那樣可就不能成親了,你日思夜想惦記的洞房花燭夜,也就沒了。”蕭南屏又淘氣的跳到他背上,抱著他脖子,看著那明媚燦爛的陽光,她忽然湊近他耳邊嘻嘻笑說了句“你是我的太陽,深意自己去想。”
“深意?”北冥傾絕不明白這句話能有什麼深意?太陽的意思,不就是光明嗎?
“嘖!你這樣的乖寶寶,是不會明白漢語有多博大精深的。唉!”蕭南屏非常遺憾的嘆聲氣,他怎麼就這麼心靈純潔呢?
北冥傾絕揹著她,還在冥思苦想,到底這句話是什麼深意呢?
……
四月初五,這一日可出大事了。
定安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