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百花山莊。
蕭南屏一路上遇到無數次刺殺,總算是平安抵達了百花山莊。
百花山莊建造在半山腰上,佔地面積極廣,建造也是極為雄偉壯觀。
山莊依山而建,流水潺潺,百花爭豔。
風起時,雲煙浮動,青山隱隱。
陽光灑落山間,飛鳥啾啾叫,走獸穿梭林間,自然與人,融洽相合。
居住於此,登高俯瞰山巒疊嶂,別有一番從容淡泊心境。
此百花山莊修建於九年前,乃鄯州當地一詩畫雙絕的公子為一紅顏知己所修建,非是金屋藏嬌,而是以山鎖情。
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這是十年前,蕭南屏遇上那位抱著一株枯梅悲傷哭泣的公子,對他的一句話,完這句話,她便與他山高水長,後會無期了。
也是在六年前她故地重遊,聽人起南山有人傾盡家財建造了一座百花山莊,山莊主人已故,臨終前留下遺言廣之眾人,誰能解百花山莊之謎,他便將百花山莊無償贈送與誰。
蕭南屏也是那年上了山,看到百花山莊前立了一個百花碑,上面空無一字,只在碑旁種了一株白梅。
她當年拔劍在碑上寫下了一詩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
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
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直到後來,那位少爺的僕從把百花山莊交給她時,她才知道,那位公子不是在抱梅哭泣,而是在祭奠與他有情無份的女子。
而那個女子,閨名字便是——雪梅。
百花山莊是鎖情,鎖住了那位公子,對那女子一輩子的情。
“你怎麼了?”北冥傾絕看向坐在肩輿上的她柔聲問,自打進了百花山莊後,她的神情便變得越奇怪,眼神中透著一抹憂傷。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建造百花山莊的那個可憐人了。”蕭南屏坐著肩輿,自蜿蜒遊廊下看兩旁風景,看到了無數的花卉,卻唯獨園中無一株梅花。
在百花山莊,只有門口石碑旁有一株白梅。
石碑是情深不移的公子,白梅是叢中淺笑的紅顏。
“北冥公子有所不知,百花山莊的前主人是個情痴。他所愛的女子,沒等到及笄嫁於他為妻,便因病而亡故了。而他也在那女子病故兩年後,服毒死在了石碑前,無墳無墓,他就葬在那棵白梅下,願生生世世與汝永不分離。”顧溪搖扇風雅自遊廊前走來,到此山莊主人時,他也是不由唏噓一嘆,公子多情,紅顏薄命。
北冥傾絕面具後的雙眸看向顧溪,這個人,當真擔當得起商業盟主之位嗎?
“顧兄,你怎會在此?賈兄呢?”蕭南屏在這兒見到顧溪,的確是十分詫異,這個時候,他不是該在地下盟堂裡籠絡人心,好讓人多舉薦他當下一任盟主嗎?
“顧某正是為此事而來的,還請東陵借一步話。”顧溪之所以以“東陵”稱呼蕭南屏,便是在告訴她,他找她的是正事,而非私事。
蕭南屏示意人放下肩輿,而她則伸手搭在北冥傾絕手掌裡,由他扶著起身,隨著顧溪向前走一段路,在遊廊拐角處停下來,看著他低聲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不會忽然要讓我換人吧?”
“東陵,顧家已經夠我頭疼了,老太爺又一心想讓子孫走仕途,巴結著蕭衍呢!我若是成為商業盟主,一旦走漏一點風聲,我自己死沒什麼,連累商業聯盟暴露,到時候可就麻煩大了。”顧溪眉頭緊皺,對她出他心中所有的顧慮。
蕭南屏聽了顧溪這些話,她也不勉強他了,而是看向他無奈道“既然你不行,那就把賈兄找來,這幾年的盟主,必須是你們這些齲任,否則,我接下來的計劃會很難實校”
“我明白,我這就去找佑,你也好好思慮下,明年的盟主人選,該選誰吧!”顧溪摺扇開啟,搖扇又領著他的隨從,瀟瀟灑灑走了。
蕭南屏有些頭疼的抬手扶額,再這樣下去,她真會操心死了。
北冥傾絕扶她回去坐上肩輿,讓人起轎,他則跟在一旁,對她了句“車到山前會有路。”
“嗯?”蕭南屏偏頭看向他,雙眸微眯,對於他這句深意的話,她可是很有興趣一探究竟的。
北冥傾絕伸手捏她臉頰一下,眸光溫柔,恰似這春日暖陽。
蕭南屏與他對望一笑,忽覺百花山莊滿園春色不再悲涼,而是也有了一絲芳香溫馨。
……
盟堂
蕭南屏到來時,燈火通明的大堂裡,已是盤膝坐在篾席上多人了。
北冥傾絕扶著她上了臺階,在盟主左手邊的棚足長案後坐下來,一手握著北冥傾絕的手,意思是讓他陪她坐著,而她則轉看向現任盟主淺笑道“從今日起,我夫君也會加入商業聯盟。至於他行商之名,諸位也不會陌生,冥嵐。”
“冥嵐?各地彩雲軒的主人?”現任盟主餘淵是個儒雅的中年男人,他在世人眼中,那就是個舞文弄墨的文人,家裡有幾間祖傳的鋪子,日子過得還算不愁吃穿罷了。
可實則,他家財萬貫,富甲一方,生意手腕極為高明,是商界出了名的老狐狸,去年成為了商業聯媚盟主。
“餘盟主好記性,我夫君……的確便是那個彩雲軒的主人。”蕭南屏話還是那個瀟灑不羈的性子,看人時也總透著幾分少年的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