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是想說,那也不能太過了不是麼?”楊金氏便是再生氣,說話依然是溫溫軟軟。
木柔桑十分得體的淺笑,說道“不知三嬸為何說不能太過了?我孃的嫁妝,除了那些值錢的飾因父王不在家而無法追回外,其她的遺物一應都劃到了子軒的名下,母親偏疼大哥一些,父王偏疼夫君一些,若真要按斤兩算,只怕是事事都要不如意了。”
她暗指兩人事事斤斤計較,楊金氏碰了個軟釘子也不生氣,依然是那溫婉作派,楊李氏先是怒目後又瞧到楊金氏的作派也就不再挑事。
“好了,把箱子拿上來給我瞧瞧。”
楊老太君好似沒有瞧出剛才幾人在打嘴皮子仗。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誰給我說說。”
楊李氏想在她面前賣個乖,便搶在楊金氏前頭回道“母親,這大侄媳的家當真是叫媳婦開了眼界,便是與三侄媳婦比也是有過之,嘖嘖,您快瞧瞧這一摞摞的地契,房契,還有好幾個鋪子,哦,還有啊,這裡頭有本花名冊,好似記的什麼帳,媳婦只是內宅婦人,瞧不懂這些。”
“祖母,那不關我的事!”
蘇婉兒聽到楊李氏翻出來的東西,不敢置信的看向兩人。
楊李氏得意地笑道“你以為你藏在床前腳榻下便搜不到嗎?”
楊金氏此時怪異地瞧了楊李氏一眼,卻是落在了木柔桑的眼裡,心想,這箱子難道是楊李氏翻出來的?又或楊李氏藏東西的手法與蘇婉兒想到一塊兒去了?
囧,她被自己的想法震到了。
“軒兒,桑丫頭,過來幫我瞧瞧!”
楊老太君從懷裡摸出老花眼鏡戴上,只是掃了一眼箱子,便神色凝重地叫了兩人上前。
木柔桑與楊子軒對視一眼,難道還有事兩人是不知道的?
來不及多想,楊子軒帶了木柔桑帶到了楊老太君跟前,而那捧箱子的婆子忙來到兩人跟前,示意兩人翻看裡頭的東西。
楊君義與楊君輝也走了過來,伸長了脖子想看清箱子裡的東西,楊老太君犀利地掃了兩人一眼,用眼神阻止兩人湊上來。
楊子軒先翻看了那一疊地契、房契,有些契已陳舊黃,顯然是有些年頭了,而大多都是較新的,瞧上去便是這一年多新填的,而這些卻是佔了八成。
他心思沉重地把這些地契、房契遞給木柔桑,她接過來後認真翻看了一下,越往後看心中便越是掀起驚濤駭浪,按時間推算,這些契約更換的時間便是在楊絹兒出嫁前後,最近的一張便是忠親王妃生病之前不久!
“祖母!”
木柔桑驚訝楊老太君的鎮定之外,還有她的閱歷,不過是掃了一眼,便把事情猜得七七八八。
“你再同子軒看看那帳冊,說說上頭都寫了什麼?”
楊老太君瞬間蒼老了不少。
楊子軒一邊翻帳冊一邊說“那些地契、房契上標的地址,我大多知道在哪兒,且那些地段的房子價格不低,便是那此個莊子大多都是在京城近郊,光是這些卻是值了千萬兩白銀,不知母親手頭上從何處得了如此多銀錢?”
木柔桑不管公中的帳自是不知,楊老太君冷哼兩聲,伸手一指縮在一旁的蘇婉兒,歷聲斥道“還不快交待?”
楊子智從一開始心便不在此處,現在見到蘇婉兒看向他,便道“何事?”
蘇婉兒抖抖嘴唇,她想說些什麼,可最終沒有指責楊子智什麼,都說嫁漢穿衣,當初自己孃親一場好算計,自己才嫁進當年的忠義侯府,卻不想,到頭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兩頭沒撈好!
“祖母,不關孫媳的事,那地契、房契都是夫君與母親兩人辦下的,孫媳只是代夫君收著。”
好嘛,這蘇婉兒倒賣家中古董一事還沒折騰個明白,又被她捅出已經“病入膏亡”的忠親王妃收受賄賂之事。
楊老太君氣得全身顫慄,噌的一下站起來,快步走到蘇婉兒跟前狠狠地扇了她兩巴掌,罵道“閉嘴,自己犯下的錯還想賴別人?”
楊子軒與木柔桑趕緊上前扶住楊老太君,勸她息怒,真怕她給氣出個好歹來。
他又道“祖母,你先緩口氣,待孫兒問個明白。”
楊老太君氣得嘴唇白,頭昏無力的由兩人挽扶著。
楊子軒示意含香過來接手,與木柔桑把楊老太君扶回椅子上坐著,又給她拿來了醒神的藥膏給塗在人中上,再吩咐了婆子去廚房熬上安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