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們一個兩個的,這小嘴兒就是利索,我這老婆子不過是說了一句,你倆到是接連不斷的訴苦了。”
左老夫人最喜和人開玩笑,看得自己的兒女,孫子,孫女們憋屈的樣兒,她老人家就特別高興。
“媳婦子現在能利索,還不是老夫人教得好,咱桑兒還不是因為一直伴著老夫人住著。”左夫人也跟著坐在熏籠邊烤著火。
“你不在前頭忙管家的事,怎地跑到這裡來了,仔細秀珠踩著小腳到處尋你,看惱不惱你了!”左老夫人見有人來陪她聊天,心情越好了!
左夫人嘆氣道“還不是為了老爺的事,他今日出門前說,他再寫一個明折遞到皇上跟前去。”
左人佑在巡鹽御史這位置上一任就是六年之久,加上這個位置是肥油裡的肥油,哪個有點後臺的不眼熱,要不是左人佑與當今皇帝私交甚好,又豈能坐到現在。
“聽說你父親準備告老了?”左老夫人不知怎地聽說了此事。
左夫人先是一怔,後強笑道“是呢!如今哥哥們已經在仕途上走穩,他聽說老爺有意請旨回京,便說他也是時候該退下了,前兒才寫了家信過來,正是與老爺商議這些事。”“好孩子,這些年佑兒能坐穩這位置,與你父親的御史一職離不開,都說佑兒簡在帝心,哼,他都六年沒有面聖了,再簡怕是那位都快不記得他了。”
左老夫人接著又道“如此也好,你父親退下後,佑兒與你的幾位哥哥,想必都可以6續回京了。”
“是的,父親也是這樣說的,那位也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了,像咱們這種家庭是避不過的,何不到京裡去還好些。”
左老夫人望向外頭的枯樹枝,半晌後才道“是該過冬了!”
藏拙!左老夫人老而不痴。
“是,老夫人!”左夫人應道。
“如今你哥哥的孩子裡有幾個出息的,文兒又是個爭氣的,桑兒的未來夫君,還有咱的外孫子,只怕以後朝廷內將是他們的天下了。”
左老夫人高興的眯起了眼兒。
木柔桑見得兩人正事兒說完了,便又把回小山村的事稟明,左老夫人得知楊子軒也過來了,少不得又是一頓猛誇,還特意交待左夫人,要好生招待人家。
“正好賢兒在家也無事,不如帶上他一起吧,這一年跟著槿之辦差,處事到是越老練了!”
左夫人今年最滿意的事,怕是左人賢的改變了,雖還是有些跳脫卻已能分辨事情輕重,又磨去了孩童心性,左夫人一邊歡心一邊又難過,兒子懂事了便不能如往年那般子在她跟前撒嬌了。
木柔桑歪在左老夫人懷中,抿嘴笑道“他就算不願意,我哥也會把他架去的,小山村可還有他的地皮子呢!他可是我哥哥的債主,還不得逼著他好好打理那塊地,好生經營一番的話,舅母,二表哥娶媳婦的本錢,怕是不用你老人家操心了。”
左夫人自是知道那處地兒是賺錢的,沒曾想卻是個極賺錢的事,原還後悔給少了銀子委屈了自家小兒子,哪知他早就纏上木家兩兄妹就地取銀了。
“虧得你哥哥懂事,也不心疼那些個銀子,說到此事,舅母還好好感謝你哥哥呢。”左夫人說得很誠懇。
木柔桑明眸一轉,笑盈盈地說道“舅母,若真能回京城,你可得給我哥哥尋門頂好的親事,要能幫得了我哥哥的,老話可是說了娶妻娶賢,好舅母,你可得睜大了眼睛仔細瞧了,我哥哥可就指望舅母幫襯著呢!”
左老夫人大笑“好說,好說,媳婦子,桑兒可是親自求你了,你可得睜大眼睛挑選了,若是怕看不清,我便把那副老花鏡借給你!”
左夫人得了木柔桑的準信兒,自是不用再操心左人賢的事,忙又應下這事兒,卻是把木槿之的婚事越放心上了。
才又說了幾句閒話,喻秀珠當真是打人來尋左夫人,她只得辭了左老夫人方才離開。
木柔桑又陪左老夫人聊了一會兒天,見她有些泛了,便招了新提上來的四個丫頭,小心侍候著老人家睡下。
晚上,因楊子軒的到來,便隔了屏風擺了家宴,又鬧到半夜方才散去。
第二日,不過才到五更天時,木柔桑便被春染幾個從溫哄哄的被子裡挖了出來,眾人又忙活了一陣這才上了馬車直奔小山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