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染不用木柔桑示意,便拿了鑰匙上前開了兩間庫房的門。
“不是吧!”
“怎麼會這樣子?”
“姑娘!咱家的臘味怎麼這樣少了?奴婢記得過年前,富康送到左府的年禮其中臘雞百隻,兔子百隻,除了給左府留的,另外挑了些送禮,但是,不應該還要至少各有百餘隻留著嗎?”
春染一向管著木柔桑這些人情往來,所以很清楚的把數子報出來的,一隻臘雞便是要百文銅板,一隻臘兔便是要兩百多文。
木柔桑這回真是鐵青個臉了,怒道“春染,帶人把這裡好生盤點一下,春景,另交待了婆子把那婆娘好生看管,哼!”
春意從另一間庫房檢視了來,聽了春染的話介面道“姑娘,依奴婢看,還是要打人通知一下少爺,另把張管事也要請回來才行,另個庫房的蓮子也沒了大半。”
她又掃了一眼這邊庫房,往年這個時候,庫房可是堆滿了臘味乾菜,現在只零星掛了些,越氣憤了,咬牙道“這種婆子就該狠狠揍一頓,你們看,她可是算準了咱姑娘回來能住多少天,能吃多少臘味。”
眾人聞言一看,可不麼,春染、春意也是從這家中走出去的,往年吃這些東西都有定例,每月大概能食多少隻都心中有數。
木柔桑瞧得心煩,到不是銀錢的事,而是覺得人心不足蛇吞象,明明已經對她不錯了,還要手腳不乾淨。
伸手揮了揮,說道“打人把我哥哥請回來,另為把張管事也尋來,春染,清點完後好生落鎖,不要動裡頭的一點東西。”
看這樣子,富康媳婦怕是一年要撈走百來兩銀子,只不曉得這張富康是否知曉,心中又惱招仕怎地這般不管事,這家中事物要拿出去,總是要經過大門處的。
“姑娘還請息怒!”柳姑姑見她一臉慍意,忙開口小聲說道。
木柔桑抬頭看向來人“姑姑?!”
柳姑姑見她有認真在聽,方才說道“姑娘,奴婢有聽春染她們提起過,招仕爺爺是個心腸極好的人,只是他如今年歲越大了,又要管著果園子,又聽聞姑娘一向對他很敬重,何不再請個小廝給他打下手。”
“我知道你意了,是我疏忽了,原一直記著招仕爺爺還很健朗,不想這一次回來聽說身子已大不如從前了。”
她冷靜一想也覺得柳姑姑說的話有理,招仕即要守門又要看果園子,難免有看顧不到的地方,再加上他年紀確實也大了。
遂又說道“多謝姑姑提點,回頭我另外安排小守門的,招仕爺爺手頭的活也確實重了些,另外再叫個人跟著他學打理果樹吧!”
又把這事跟春意交待一番,只等有空閒了去莊子上提兩人上來。
她瞧著這一鬧也快午時了,如今廚娘被關在柴房裡,現在還是空鍋冷灶,便道“除了春染之外,你們幾個另叫上管空閒的婆子,都跟我去廚房。”
“姑娘可是要下廚?”春景眼兒亮晶晶。
木柔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笑罵道“你個吃貨,瞧在你先前賣力表演的份上,等下賞你個雞屁股!”
春景聽到前面還在流口水,心想這回能吃到新鮮土雞了,哪知隨即木柔桑卻是蹦出這句話來,頓時垮了臉。
一旁的柳姑姑見木柔桑說出這樣的粗鄙話,十分無奈的輕咳一聲,提醒道“姑娘,淑雅,淑雅。”
木柔桑聞言甩給她個烏黑的後腦勺,招呼了春景她們又返身去廚房,邊走心中邊嘀咕什麼淑雅,難道淑雅就不能說雞屁股麼?那要說什麼?難不成叫雞菊花,想到這裡頓時一陣惡寒。
“姑娘?可是感覺冷?要不奴婢去給姑娘取件衣裳來?”扶著她的春景疑惑地問道。
木柔桑連連搖頭“不必了,等下在廚房會很熱,除了雞,你們還想吃什麼?”
“姑娘,奴婢先前瞧著廚房一角的桶裡還養了好幾條肥嫩的大鯽魚呢!”春風立即接話。
木柔桑聞言一喜“真的?家中還有活魚?”她可是很好這一口啊,想想紅燒鯽魚的美味,先擦擦口水。
“哼,這個老婆子真可恨,昨兒晚上奴婢還問過她呢,說是現下天冷哪有什麼魚,連魚刺都見不著。”
春意越說越氣,她是知道木柔桑愛吃魚,便想著這小山村到底要方便許多,昨晚就順口與富康媳婦提了一嘴,沒成想,那婆子卻是板起臉說家中沒有,也沒人願意在冷天下水,只道姑娘就是金貴,也不看看時候,想吃啥便只管張嘴,可是把她氣狠了。
“行啦,甭氣了,這事兒不會這麼隨便算了,咱木家雖不是什麼簪纓世族,卻也有自家的規矩,從來不曾短過她什麼東西,卻還如此這般不守本分,只是容不得她了!”
她拍拍手笑道“今兒中午,吃紅燒鯽魚,白斬雞,臘味合蒸,再弄個湯還有幾個小菜,應該管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