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軒微笑道“那是自然,要知道旺財嬸子的手藝可是咱家小桑桑教的。”
因剛才的事,兩人到是心中不好意思,先避開來了,楊子軒便又在後院繼續幫忙,木柔桑卻是真去了廚房。
“富康嫂子!”她一進廚房便瞧到富康媳婦正帶了一個廚娘打下手。
見到木柔桑過來,忙把手在身上的圍裙上蹭了幾下,這才笑臉相迎,說道“姑娘,你這金貴身子怎使得來這處,沒得髒了你的衣裙,快快到廊下坐著。”
若是換個平常姑娘家,定是依她所言,乖乖到外頭廊下坐著,木柔桑又豈是不知世事的姑娘,只見她嘴角升起一抹淡笑,說道“富康嫂子,你大概是沒聽旺財嬸子說起過,我往年還與旺財嬸子一併在這灶裡燒過火,煮過飯,我小時候且如此,我如今長大了莫不反而嬌氣了?”
春染幾個剛趕過來,只聽到她的後半句,春景便扯著嗓子在後道嚷開了“姑娘,可是有人為難與你?”
木柔桑聽她如此一說頓時頭痛,富康媳婦的話不知是真客氣還是有甚隱瞞,她原本是想進廚房看看,卻偏被春景嚷得變了味兒。
隨即她又眼珠兒一轉,笑得越甜膩了,伸手拿帕子輕輕在富康媳婦的臉上擦擦,柔柔一笑,說道“春景,不得無禮,是富康嫂子怕我進廚房弄髒了衣裙。”
哪知春景卻是個實心眼的人,木柔桑如此一說,她便在後頭接了話“富康嫂子,你甭擔心,我家姑娘的衣裳不說有百來套,每個季節幾十套還是有的,就是進廚房弄髒了一套也不打緊。”
幾個丫頭低著頭憋笑,木柔桑看看後頭的廚娘正在小心打量她,微微一皺眉,說道“富康嫂子莫要放心上,她原就是個渾人,不必理會。”
富康媳婦沒想到自已原是想攔住木柔桑不讓廚房,卻不想反被她的丫頭刺了幾句。
她雖是買進了木家,當年木柔桑急著與木槿之去縣城,也沒有好好訓導過富康媳婦,一上來便成了管事家的娘子,又得了管廚房的肥差。
這原也沒什麼,多少比別處要多撈些油水,不想木柔桑這次回來卻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那便是家中的臘雞臘兔對不上數。
昨日回來後,木柔桑打春意下去叫富康媳婦今日多準備幾隻臘肉火鍋。
後又想到這幾年沒回來長住,便想清點一下庫房盤下底,便對春意說“你且去交待明日飯食之事,再順道叫富康媳婦把庫房鑰匙拿來,我要開庫房清點一下東西。”
不一會子春意便回來了,卻是十分不滿地嘟著嘴甩簾子進來。
“喲,喲,喲,這是要去打油了麼?這小嘴兒撅得這般高!”春染笑語打趣她。
木柔桑原坐在羅漢床上看帳本子,見得春意神色不對,便溫言問道“何事值得你如此氣惱,說出來聽聽!”
“哼,姑娘,這家是姓木吧!”春意氣惱的一屁股坐在羅漢床前的長腳踏上。
木柔桑看了春染一眼,示意她與春景把春意先拉起來,春風也忙給她倒了杯茶過來“先喝杯茶順順氣,再來叫咱姑娘評評理兒!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得罪了你這個利嘴兒!”
春意也不客氣,接過溫茶水一口氣喝了下去,這才氣惱地嚷嚷道“氣死奴婢了!”
“你是怪我打你去做這差事?”木柔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好姑娘,奴婢哪是這意思,是那富康家的。”得,她是真氣暈了,連嫂子也不叫了!
“富康家的?這又是何說話,往年回來你們不是相處得很好嗎?罷了,若是些小事也不要太過撕破臉,這抬頭不見低頭見!”
木柔桑不想自己院子裡的人鍋裡反,便想先勸春意平熄火氣。
哪知春意一聽越氣性大了,氣紅臉說道“姑娘,奴婢幾個可是打小與姑娘一塊兒長大的,奴婢自知身份,只是盡心盡力的照顧好姑娘,萬沒有那髒想法。”
“你這話說得好生蹊蹺,我幾時有說過你不是了,你們幾個全心照顧我,我心中自有數,往後就算是陪嫁出門子,也自要給你們選個好夫君配婚,總不會叫你等與那一般丫頭那樣子,與府裡的小廝背靠靠站著,碰上誰便是碰。”
木柔桑雖看不慣這種習俗,卻也能護得住自己的幾個丫頭。
“有姑娘這話在此,明日再有人亂嚼舌根,看奴婢不撕爛了她那張嘴!”春意見得木柔桑那般說法,越覺得自己沒有跟錯主子。
木柔桑暗思,她不過是叫春意去了趟富康媳婦那裡,便惹出了事端,便問道“你剛才不是去送信了嗎?是富康媳婦說的?”
她說到此臉一沉,冷若冰霜,最是恨下人們拿矯,真當自己是主子麼?
春意眼見得木柔桑生氣,自己卻不好意思再氣了,勸慰道“姑娘,這些是小事,只是那鑰匙......”
“鑰匙怎地了?她不肯交出來嗎?”
木柔桑猛地問道,當日賣的是旺財的面子,可不是她當家的面子。
春意見木柔桑動了真火,又暗惱自己太沖動,這事兒還沒有問清楚呢,也不知那富康媳婦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