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抱著手爐摸了摸,笑道“無妨,咱們進去,可不能叫客人久等。”
她進了花廳,意外的地見到陳烈“這天寒地凍的,你們怎捨得跑過這邊來,也不怕凍傷了自個兒。”
陳烈看向蘇瑞睿,見他十分淡定的坐在那裡喝熱茶,那表情前所未有的專注,他只得硬著頭皮頂上“王爺來蜀州有事,正好今日得了空閒便過來看看。”
木柔桑心中犯狐疑,從蜀州城到縣城少說也要五六日,難道他們早就來了縣城?
而一般的木鳳釵早已面無人色,只結結巴巴道“你,你們是襄陽王爺和陳統領?”
她見蘇瑞睿看向這邊,心裡便越的緊張了,一緊張更是結巴“我,我,我,我聽,聽堂姐經常提起。”
蘇瑞睿對“經常”二字,很是滿意,不覺看她的眼神溫和了許多。
“我與你堂姐自小相識。”“是啊,一晃眼也快十年了。”木柔桑並未注意到木鳳釵眼中的羞澀與喜悅。
她說完此話便引了眾人進了碧紗櫥,笑說“一時貪好玩,便想煮些花茶喝喝。”
又吩咐了丫頭們把爐子生上,大家圍坐在八仙桌旁,這才示意春染把事先洗乾淨的茶具擺來,五彩的顏色在這沉悶的雪日裡,令大家眼前一亮。
“呀,堂姐,這琉璃花盞好美。”木鳳釵喜愛極了這豔麗的顏色。
她伸手拿起其中一盞看了起來“這工匠心思好巧,以花為蓋以蒂為杯,而且個個顏色都不同。”
“嗯,若是再衝了熱茶進去,雲煙繚繞端上好看。”也只有在這雪日裡拿來泡茶才覺得好看,木柔桑從丫頭手中接過蒲扇輕輕扇著。
小爐裡的碳火印得她臉上一片桃紅,不過是兩盞茶的功夫,那壺嘴便冒出熱起,精巧的小蓋兒被沸騰的水拼命的頂了起來又落下去。
“好了,咱們可是要好好品嚐一番。”
她優雅的把扇子放下,示意一旁的丫頭沖茶,一套動作下來如行雲流水,十分養眼。
蘇瑞睿的瞳孔緊縮,木柔桑那屬於少女獨有的魅力,已是小荷露出尖尖角了,他只恨不得找個地兒把她藏起來,只自己一個人慢慢欣賞。
丫頭們伺候著把花茶衝上,木鳳釵的心活躍起來,她親手端了一杯想遞予坐在她左手邊的蘇瑞睿,卻不想看到他正端了茶盞遞給木柔桑。
“春雨,去把我早上做的梅花糕端來。”
不知為何,她不願見到這樣的情景,便開口打破了這份氣氛,吩咐自己的丫頭去拿吃食。
“鳳釵現已學做糕點了?不錯,不知將來哪戶人家會娶了我的堂妹,那可是有口福了。”
木柔桑倒覺得木鳳釵是該入廚房了,便笑說“春染,回頭給她的教養姑姑打賞,教得不錯,我甚是滿意。”
木鳳釵的教養姑姑是木柔桑託了左夫人尋來,極是可口妥貼,有是個嘴很緊的。
“堂姐多謝了,嘻嘻,我就不客氣了。”她嬌憨地笑道。
蘇瑞睿聞言抬頭看向木鳳釵,又扭頭問木柔桑“柳姑姑可還好使。”
他總是用陳述句,意思是柳姑姑極可以放心用著,同時又告訴木柔桑,若真不喜歡便換。
木柔桑歪頭看了他一眼“柳姑姑是個重規矩的,這段時日我多有受教,這事兒還得多謝王爺呢!我哥哥總念道著,有一日定要親自向你道謝。”
蘇瑞睿想張嘴告訴她,早在前幾日他已悄悄見過木槿之,當年允下木槿之投誠後,他便吩付了木槿之與楊子軒,利用這幾年把整個蜀州的特產,年出產量都繪製成了一副地圖。
如今,他已估算出錦王爺的經濟勢力,心中對於那位子越起了心思。
最終只化成一道暖暖的,帶著淡雅梅香的熱水流入冰涼的腹中,不時春雨便把吃食端了過來,幾人又樂呵呵的就著雪梅茶吃起了梅花糕。
“可是好吃?”木鳳釵見蘇瑞睿吃了兩塊,心中越開心,側頭問坐在蘇瑞睿右手邊的木柔桑。
“不錯,沒想到你做出來糕點香而糯滑。”木柔桑十分中肯的評價。
木鳳釵嬌俏地嘟起小嘴“什麼嘛,原來在堂姐的想法中,我做的是不是應該難以下嚥啊,堂姐~!”她撒嬌的小抱怨換來木柔桑溺愛的輕笑。
“好啦,是堂姐不好,我家鳳釵最是伶俐乖巧了,回頭給你打一支新的金釵如何?”
兩人雖沒有及笄,卻也架不住女人愛美的天性,閨房的飾匣子裡早已積下不少,縱然還不到戴釵的年紀卻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愛,小心收藏著。
“真的?這可是你說的,完了,你可不許同哥哥說,不然他又要說我訛了堂姐的東西。”
“意楊哥?他那日是開玩笑的,你從我這裡訛了去,我便從他那裡再訛過來,算來,我還是賺了。”
幾兄妹一直很愛玩互相訛東西,覺得這也是兄妹情的一種。
蘇瑞睿聞言挑眉,自己這才想起,他似乎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溫暖的手足情,有的,只剩殺戮,可嘆皇家無親情!
幾人飲了一壺茶,眼見天色已不早,蘇瑞睿向了一直當壁柱的陳烈示意。
“木三姑娘,先前聽你說梅園裡的梅花開得極豔,可否陪在下去欣賞一下,在下是個武將往常也沒留心過,今日喝了二姑娘煮的梅茶,到是覺得別有一番風味,心中也好奇起這梅林來。”
陳烈的藉口再明顯不過,是要給蘇瑞睿騰地方,木柔桑雖然心中不願,卻也不能拂了這位襄陽王爺的面子。
她便開口吩咐道“春雨,春草,你倆好生伺候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