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湛芳端起碗就開吃,頭也不抬的道:「快沒錢了。」
「……」葉大漠被她的話哽了一下,跟著又表示不滿,「那也不能就這麼一點,等會一泡尿肚子就空了。」
「快沒錢了。」
「…………」
又是這四個字,堵的葉大漠根本沒話回。
確實是沒錢了。
他這些日子沒煙抽沒酒喝,寡的他聞聞味就饞的不行,偏偏掏掏口袋啥都沒有。
這日子怎麼就過成這樣?
想想葉芮那邊大把大把的肉,偏偏只能看卻吃不著,甚至連壞心思都不敢用。
葉大漠不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但對另外一個女兒卻沒什麼敢不敢的,「我聽說文靜每個月能在那邊拿一百多塊錢的工資,你就不能多哄哄她,從她那裡拿點錢回來?」
周湛芳沒說話,繼續就著鹹蘿蔔喝著糊糊。
『啪』的一聲響,葉大漠一巴掌拍的桌面,對著面前的人就怒吼著,「跟你說話呢,是聾了還是啞了?」
周湛芳放假碗筷,面上風平浪靜。
以前她還真怕他發脾氣。
語氣稍微重一點她都會嚇得不行,把他的指令當做聖旨一樣來完成。
可自打先前他們兩人鬧了一場。
她就知道面前的男人不過就是一個紙老虎,他們兩人真要打起來,指不準誰勝誰輸。
就這麼一個紙老虎,也就只會嘴上面兇一兇,哪裡還嚇得了人?
她開口說著:「葉芮可說了,咱們要是敢打文靜的主意,就讓文靜男人去油廠舉報你偷油。」
「…………」
話音落下,屋子裡瞬間變得安靜。
葉大漠嘴角直抽抽,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麼一個答覆,過了好半響才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我不信……」
嘴上很硬,其實心裡早就慌了。
他那個大女兒特別好拿捏,敢肯定只要去她面前多說幾句,對方就一定會掏兜。
但是龔巖那個女婿,那就真不好說了。
面對龔巖時,葉大漠就自覺的抬不起頭,因為對方的條件真的太好了,好到覺得他們不是一個階級的人。
自認對方絕對不會把他當做岳父。
說不準真的敢做出去油廠舉報他的事。
主要也是他心虛。
以前也確實在廠子裡偷過不少食用油,食用油可比碎布貴多了。
真要追究起來那可不就是全廠通報批評那麼簡單。
哪怕有這種行為的人不止他一個,但萬一他像周湛芳那樣被當做典型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