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帶著一個孩子啊?」袁古聽得心裡不由鬆動了。
說實話,這人安排起來很麻煩。
性別是一方面,來歷不明也是一方面。
把一個女同事安排在男人堆裡,吃穿住行方面都得安排好才行,還是黑戶,身份也得想辦法給她弄一個。
哪怕手上活好,也不是太值得……
可當他聽到對方還帶著一個孩子。
內心中就有些遲疑。
因為感同身受。
他和江嶼不也是被單親媽媽帶著長大?
小時候那段日子過得是真的太苦了。
苦到他都不願意去回憶。
他都稍微好一點,好歹這裡是他的本家,就算媽一個人撫養他和姐姐,老家的人時不時幫把手,也不至於冷死餓死。
可江嶼和江阿姨卻不同。
江阿姨是外來戶,來的時候就獨自抱著一個男孩,後來還是生產大隊孤寡的老婆子瞧著可憐,收留了他們。
那老婆子年歲大,沒兩年就去世了。
但好歹讓江阿姨和江嶼順利留在了他們大隊。
可江阿姨一個年輕的女同志,而且聽大隊的老人說,江阿姨最開始來的時候雖然顯得狼狽,但看她的模樣以及行為舉止,顯然不是吃過苦的姑娘家。
又年輕又什麼苦都沒吃過。
還獨自帶著一個奶孩子,日子可想而知有多難。
有時候他甚至想過,如果那些年有人能向江阿姨伸把手幫幫忙,或許他們兩人的日子就不會那麼苦了。
所以這個時候聽到曹同志還帶著一個孩子。
他拒絕的話還真說不出口。
年幼時他還在責怪,責怪為什麼沒人能伸手幫幫他們。
後面知道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家庭,那個年頭連自家都顧不上,哪有餘力去幫其他人?
而現在的他,明明有這個能力,真的要視而不見嗎?
「你先將她們安頓下來。」袁古從兜裡掏出一包煙,遞了一根過去,自己也點燃一根,「我這邊尋尋法子,看能不能給她們搞個身份,其他的再說。」
總不能一直黑戶,不然留在他這裡也是個隱患。
反正他會幫忙去辦,但要是辦不下來那和他也沒關係了。
賀大賢立馬說,「行行,老鞏嬸那邊就一個人住,我讓她們娘兩先去那邊住住。」
袁古瞟了他一眼,「這都安排好了,敢情早就知道我會留下她們?」
老鞏嬸是其他工程大隊的人,專門負責一日三餐,一個人搞了個小木棚住在工地,就離他們的工地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