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這時才明白,楊鶴不緊不慢的原因,竟然是想著僱傭土默特騎軍來解決反賊。
倒是個辦法,若寧夏不是稷武王的人,他一定能成功。
可惜!註定的失敗。
洪承疇朝旁邊的舞姬和親衛揮揮手,大廳頓時只剩下三人,朱鼎順也順勢做到桌邊,自顧自乾飯。
楊鶴果然是慢性子,與洪承疇幹了三杯,吃得差不多,他才回過神來。
“達文西,你是青把都的孫子?俺答汗的曾孫?”
朱鼎順打了個飽嗝拍拍肚子,“有關係嗎?我可以做主就行了,順義王管不著我。”
“你的品階是指揮使?”
“小看人,是都指揮使,印信丟了,楊大人愛信不信。”
“洪大人說,你的親衛受過稷武王教導?”
“稷武王怎麼會管甘肅的事,他們只不過與武王曾經一起作戰過,我倒是在歸化見過武王,人家不認識我呀。”
這個解釋合理,楊鶴又卡住了,這慢性子真是讓人捉急。
“楊大人,說實話,反賊至少得十萬人才能戰勝。若放任蔓延,明年就得三十萬,後年…除非稷武王西來。當然,只要兵聖西來,反賊保證望風披靡,根本用不著圍剿。”
楊鶴眼珠子一轉,“老夫打武聖的將旗怎麼樣?”
噗~
朱鼎順和洪承疇同時噴了!
洪大爺哭笑不得,“大人,武王本人確在遼東,但土默特和鄂爾多斯有很多三寨商號,我們也許能勝一陣,塞外的部落和解難營留守人員一定會看戲,我們這是找死。”
朱鼎順假裝揶揄道,“塞外不是沒人冒充過朱三寨,不論黃金家族還是小部落,他們死得渣渣都不剩,楊大人勇氣過人。陝西若打武聖的將旗,我們有多遠跑多遠,絕對不摻和。”
楊鶴哼哼一聲,“一萬騎軍,寧夏和甘肅若兩年沒有剿滅反賊,朝廷的臉面往哪裡放?”
“大明朝的臉面早被扔到茅廁,若非武王,塞外現在全是趁火打劫之輩,哪個會出面剿匪,楊大人真不是個總督人選,還是回朝吵架去吧,聽說你們喜歡在金鑾殿吵架。”
楊鶴臉色陰晴不定,好像在制怒,過一會才用鼻子出聲音,“那就算了,本官還是練軍再說吧。”
“哦,也許延綏總兵賀虎臣能練一練,不管一萬還是十萬,面對三萬騎軍就是盤菜,希望楊大人能崩反賊幾顆牙。”
哼~
楊鶴冷哼一聲,竟然起身走了。
朱鼎順愕然,下意識的第一反應,把掌櫃叫進來,問結賬了沒有。
沒有,因為不需要結賬,長吏司給總督的面子。
洪承疇追出去一會,哭笑不得返回,重新落座道,“楊大人隱瞞了流賊的訊息,若山西糜爛,他脫不了干係,只有快剿匪。”
朱鼎順沒有接這個話頭,杯中茶一飲而盡道,“楊鶴辦事不利的名聲,會照耀史冊,給後人留個教訓也好。這就是中樞胡亂任命封疆大吏的後果,以後還會頻繁上演。”
洪承疇剛坐下,看著利落出門的光頭,呆滯片刻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追上去。
“殿下恕罪,這…畢竟是省府,屬下是不是知曉計劃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