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生在多羅碧加樂園,那天……”
聲音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有誰在旁邊講述這個對他們來說極其沉重、卻狀似尋常的故事。
工藤新一不知道該看哪裡,眼前的色彩迅褪去,只餘黑白兩色,旋轉扭曲,好像又是色彩斑斕。
唯有一個地方例外,粉色的櫻花盛開在藍色的海洋中,這個與眾不同的地方,輕易掠奪了他的視線。
那是一個御守。
不知怎麼的,他的目光就定在那裡,再也移不開視線。
好像那裡有他的夢……
夢裡,他還是那個驕傲的高中生,每天和喜歡的女生打打鬧鬧,觀察生活中的種種,遇到案件就像福爾摩斯一樣沉浸其中……
不用靠在稚童的身軀隱瞞自己,不用欺騙最想保護的人。
只要他沒有踏出那一步,向小蘭走去,而不是去跟蹤那個男人,他會像往常那樣過著高中生活,會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向小蘭表白。
等小蘭答應,他們就會像普通情侶一樣愉快,連偶爾的小煩惱都是甜蜜……
江戶川柯南想要對著那個工藤新一吶喊,然而他不出任何聲音,邁向小蘭的腳步頓住。
他不知道這是因為某種慣性,還是因為偵探的執念,
做不到,他還是會追上去。
“哈,名偵探?”
這聲音很輕,三個無比敏銳的人卻輕易洞察其中的嘲諷。
服部平次拉住她的袖口“和……”
“怎麼?”遠山和葉甩掉他的手,身體前傾,詢問道“同樣一直向前衝的你覺得我說的有問題嗎?”
她頓了頓,自問自答“也對,你是不會現這個方法有問題的。”
“那我換一種問法吧,你們把這當作是戰爭,想讓女人走開。”
“在古代,兩軍交戰,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除了這些,活動的還有斥候。在現代,這一職業是偵察兵,比他們更靠前的,是情報人員。”
“當然,我知道的也不全面,但是現在已經夠了,你覺得,你在其中承擔了什麼角色?”
“一個突然出現、經常出入案現場的小孩子,真的就無人察覺嗎?”
遠山和葉承認,自己以前沒有察覺到這點,哪怕看到柯南經常在案現場跑來跑去,只以為他是早慧——那個少年偵探團的存在,模糊了她的視線。
但那些以此為生的警察不一樣。
無論是因為霓虹的警察制度,職業天花板很低的非職業組,還是前途無量的職業組,對轄區內的破案水平都有所瞭解。
“難道警察出自己的水平屢破奇案,會沒人調查嗎?”
“又是什麼讓你覺得,警察出身的毛利叔叔會不清楚自己的水平,突然間聲名鵲起,成為“沉睡”的小五郎?”
恰到好處的昏迷與清醒,難道營造“沉睡的毛利小五郎”這個身份的兩人,從來沒有考慮過原因嗎?
遠山和葉不是醫生,不瞭解麻醉劑對人體的影響,但她清楚一點,倘若麻醉劑對人體全然無害,不會出現麻醉醫生這個職業。
而且,“如果那個組織真的像你們說的那樣,在霓虹範圍內勢力強大,官方會沒有動作嗎?”
遠山和葉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納悶道“你們自己都是高中生,究竟是憑藉什麼心理,把毛利一家扯進來之後,再說出‘戰爭,讓女人走開’這種話呢?”
她還有很多話想說,可是看著他們驟然慘白的臉,突然失去說話的慾望。
她阻止平次跟上來的步伐,拿上手機和御守,徑自走了出去,從頭到尾沒有看坐在旁邊的灰原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