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沒有受虐傾向,只是之前都是在唐家堡出現,這次在馬車上清醒反倒是例外,例外總要有些讓人注意,尤其是在吃過不明藥物的情況下。
“三日前,我在西湖邊的客棧遇到你,現你身上有多種毒素,其他的毒我已經解了,只剩下一種讓我無處下手,”唐無念放下杯子,關切地看著琴酒,“我給萬花谷下了拜帖。”
說著,他聽了聽外面的聲音,眼神溫和下來,“咱們已經到秦嶺了。”
馬車停在距離青巖萬花最近的鎮上,自有唐家堡弟子照料,兩人輕裝簡行前去萬花谷。
一位小童正候在那裡,見二人過來,急忙迎了上去“兩位可是唐家堡的公子?我家大師兄喚我前來迎接兩位客人。”
唐無念點點頭。
他們隨著前來迎客的小童穿過隧道,聽他介紹谷內的情況——主要是為琴酒介紹。
他們從凌天梯下來,沿著山谷中的林間小路,徑直前往落星湖。
裴元正在落星湖旁邊的小山坡上整理藥方,感知到他們過來,便擱筆望去,沒有因為琴酒不同常人的外貌驚訝——他聽過唐門傳出來的一些訊息,也見過不少前來看病的胡人。
再來大唐的江湖本就是一個精彩紛呈、包容萬千的江湖。
裴元更是包容,他驚奇的是琴酒的態度,大唐能人輩出,身中奇毒,面對醫者也始終平靜的人不少。
裴元確信琴酒是信任自己的,但他也意識到,這種信任不是因為看診的人是萬花谷大師兄、藥王高徒,而是因為帶他來的人是唐無念。
所以把過脈後,他沒有讓人避開,而是直接對著唐無念與琴酒說“他誤食的這種藥物有一種詭異的生命力,在體內不斷的破壞又獲得新生,能讓服用者的身體在十年內保持現在的巔峰。”
“如果他沒有內力,只能維繫三個月的日常生活。”
“能治嗎?”唐無念追問,現代社會不像他們這裡,可以沒有限制地積累內力,一旦體力下滑,腦力也會受到影響,這對琴酒來說威脅更大,何況他的職業並不安全“需要怎麼做?”
朗姆,琴酒在心裡記住這個名字,他以往並不記仇,是因為當場就報了,沒必要記,但是這次不同,他現在鞭長莫及。
看著身邊憂心忡忡的唐無念,琴酒更不願意放手,他終究是自私的,不願意放開僅屬於自己的奇蹟。
他垂目掩下渴望,復又看向裴元,“我還有十年的時間嗎?”
看出他們的態度,裴元沒有賣關子“可以治,不過憑我的能力,只能將毒素逼至頭,若是我師傅出手……”
“多謝裴兄,這樣就很好了”,琴酒打斷裴元的話,“遭這一場罪,我總要有些變化才行。”
裴元詫異地看向唐無念,唐門門主再怎樣也不會計較這些,這樣的話怕是因為另一個地方,給他用這種藥的地方有問題……
唐無念點頭,肯定他的猜想。
“那便如君所願。”
知道裴元已經對自己的身份有所猜想,琴酒直接開口道“我是一個殺手。”
裴元點頭“我知道。”
唐無念沒有說話,他知道裴元,也懂琴酒。
“是和唐家堡不一樣的地方。”
“看出來了。”
“我殺人。”
“我是醫者。”沒有贊成或反對,裴元靜心凝氣,開口道“我為醫者,須安神定志,無慾無求,先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若有疾惡來求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蚩,怨親善友,華夷智愚,普同一等,皆如……”
“這是我萬花谷的入谷誓詞。”
更何況,裴元看出他行事不為名,不為利,不為欲,做的是一把刀要做的事,能成為唐家堡弟子,且與唐無念交好,遵守禁殺令,就夠了。
藥抓好後,裴元把方子一起遞給唐無念,交代三天後複診,到時候再調整藥方,便開始整理病例,方便師弟師妹們學習。
唐無念和琴酒直接前往暫居之處,休息之餘在萬花谷遊玩。
如此半個月,等兩人看遍萬花谷的時候,裴元已經將琴酒體內的毒素逼至絲,金色的長變成了銀色。
是夜,唐無念和琴酒於庭院飲酒,銀河垂地,月華如練,落在銀色的上,映著他如玉的臉,好似經年不化的積雪,風姿湛然。
唐無念開口調笑“如今身披月華,更顯清雋。”
琴酒眼神柔和下來,提起酒壺,一飲而下,試探道“那我該像你那樣帶上獨當一面才好。”
許是喝的多了,唐無念竟真的想了想,搖搖頭“不好不好,在你們那裡不方便。”
嗯?
琴酒心頭微動,目光一寸一寸地滑過他的臉龐,去讀他的肢體語言,看他是否有著同樣的心意,“我帶上帽子吧,有額遮面,與獨當一面的效果差不多,你覺得如何?”
“唔,”唐無念似乎喝多了酒,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好像終於想出那副畫面,磕磕絆絆說,“好……這、這是你的校服……”
不是啊,看著醉酒的唐無念,琴酒收回視線,出一聲低嘆,這次就先放過你好了。
最後一次把脈結束,裴元將一卷書推向琴酒“藥物已經解決了,不過你之前練習外功居多,又沒有調理,到底與身體有礙,這幾個方子你都用的到,且收著吧。”
“多謝裴兄。”琴酒收下,沒有多問什麼。
裴元是君子,更是通透之人——有求方應,有求必應,三緘其口。
會為了自己求裴元的人,是站在身邊的唐無念,也必然是他,他這麼好,琴酒怎麼願意放手?
因為贈書的事,兩人一路沉默,意外聽到一陣喧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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