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澄望著這群哭的真情實感的人,語氣平淡的說道“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卻可以選擇未來要走什麼樣的道路,這次有人心軟原諒了你們的罪惡,他日也會有人心狠將你們誅殺。與其提心吊膽提防哪日被人殺害,不若做個頂天立地的人,無愧天地,無愧父母,不愧自己。”
她將手中的劍收了回去,轉身走到孟三刀的屍體旁邊,一劍將他們的頭顱斬下,隨手扯過一旁的粗布將其包住。又從一旁拿了筆墨紙硯,朝跪著的人遞了過去,說道“你們當中有誰將縣令幹過的壞事說出來,並簽字畫押,我就饒他一命,否則就陪著你們老大下地府找閻王說理去吧。”
這幫人先是一臉為難的相互對視,這說了是死,不說當下就死,但人都惜命,便是這群刀口舔血之人也不例外。故而他們只是猶豫了一瞬就都乖乖湊過來,想要爭一條活路。
溫凡渡搖著扇子補充道“先說好,無關緊要的不算作數,重複的也算作數,你們自己掂量著辦吧。”
聞言這群人眉頭皺的更緊了,但也更加積極了,畢竟若是不先說,輪到後頭沒得說了可怎麼是好。
很快穆清澄便寫了厚厚一沓子,字跡乾淨整潔,有條不紊,落款還按了血手印。她將這些證據收在懷中,臨行前她說了句“今日你們不將人命當回事兒,他日就有人將你們當做豬狗去屠戮,今日你們為民請命,懲奸除惡,他日百姓夾道相迎,瓜果相贈,奉為英雄,福澤後輩。今晚你們就跪在這裡想清楚,未來的路究竟要怎麼走。”然後帶著溫凡渡離開了黑風寨。
兩人趕回城中沒有去休息,而是翻牆進了縣衙後院。一番摸索下,兩人終於找到了縣令休息的房間。穆清澄悄無聲息的翻窗而入,將孟三刀的人頭擺在了縣令的床頭,又在一旁擺了封無名書信,這才悄然離去。順便兩人將縣令的小金庫搜刮了大半,除卻大件的不好搬運,還有幾大箱子銀錠不好帶走,只等待下次再來。
他們離開縣衙,走到窮街暗巷中,隨手將順走的金銀玉石扔過牆頭,悄無聲息的落在了院中。連著跑了好幾條街才將手裡的東西分完,兩人心滿意足的回了客棧,人剛沾到枕頭,瞌睡立刻就上來了。
等到第二日天光大亮,縣令睜開朦忪的睡眼,卻看到了一張面色青灰,滿是刀疤的臉,一隻眼睛血肉模糊,暗紅的血跡凝結成痂,另一隻瞪大的眼中滿是絕望,好不嚇人。
縣令當場崩潰,放聲大叫,身下溼了一片。一旁的小妾被他驚醒,也是滿臉驚恐的坐起身來檢視情況,在見到那顆人頭時也控制不住失聲尖叫,兩人咋咋呼呼的抱作一團,企圖平復自己那顆無處安放的小心肝。
然而事與願違,門外的丫鬟小廝在聽到動靜後,連忙慌張的推門檢視情況,在看到這副場景時,又是一陣人仰馬翻,雞飛狗跳。
直到那顆人頭被下人扔出門去,縣令仍舊癱坐在床上瑟瑟抖,等下人替他收拾妥當,被周圍的人安撫勸解之後,心神才稍有平緩。
師爺見他面色好了不少,這才敢將自己現的信件遞了過去,然後小心翼翼的說道“縣令您看,這封信就放在那顆人頭的旁邊,應當是幕後之人的手筆,還請您過目。”
這封信中記載了他的所作所為,言辭犀利,可以說就差沒指著他鼻子罵了,臨了還讓他等著,看老天爺收不收他。
氣得縣令將信撕了個粉碎,咿咿呀呀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完整的話語,師爺上前一邊幫他順氣,而後又小聲的補充了一句,將金庫失竊的事情和盤托出。最後氣的縣令將屋子裡擺放的瓷器茶盞砸了個精光,這才解了氣。
然而事情沒完,他派人嚴守金庫,卻仍舊無濟於事,最最氣人的那些銀錢竟然還是大白天就憑空消失了。聽得縣令一口老血吐了出來,人當場就暈死了過去。
當天傍晚,不少城中的窮苦人家都聚在了一起,將門窗鎖好,不敢置信的望著桌子上的銀錠,要知道這一塊銀子便是他們不眠不休的勞作,沒個三五年都攢不下的。一家人喜極而泣只道是菩薩顯靈,施法度化眾生。
而做完這一切的穆清澄跟溫凡渡,則瀟灑的離開了此地,那些山賊們簽字畫押的證詞也被快馬加鞭的送去京城,呈給太子過目。
追查的官兵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行蹤軌跡,他們接下來的行程越艱難。一月之後,兩人千辛萬苦總算趕到了江南。誰知兩人剛一進城,卻現原本熱鬧繁華的金陵城如今街道上全身整齊有素的官兵在巡邏,街道上的行人也大多步履匆匆,若非兩人早已改頭換面,只怕剛一進城就會被人請走喝茶。
按理來說離京城越遠,官府的搜查應當越鬆懈才是,這其中定有古怪。兩人沒有將心思暴露在臉上,面上十分自然的想要找家客棧住下,只是沒想到一連去了幾家都住滿了人,直到兩人來到一家稍微偏僻的客棧,才找到住處。
穆清澄坐在堂內吃飯,酒足飯飽後才揮揮手招來一旁的店小二詢問道“這位小哥,你可知為何這金陵城內戒備森嚴,可是出了什麼事嘛?”
“這...”店小二支支吾吾,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那隻下一秒溫凡渡修長的大手一揮,一錠銀子精準了落在了他的懷中。
店小二當下喜笑顏開,將銀子揣好後,他掃視了眼四周,隨後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低聲說道“兩位剛來城中有所不知,這些時日,金陵來了不少江湖中人,好像是為了爭奪秘寶而來。聞訊而來的還有不少‘瘋子’,兩廂爭鬥,生了不少血拼。”
聞言穆清澄皺著眉,不知為何,她總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果然店小二繼續說道“不止如此,城中不知為何還生了不少命案,已經有好幾位出嫁的新娘死於非命,全都是被人蹂躪致死的。就連知府家的女兒也慘遭毒手,故而城中才會有如此多的官兵巡邏,只是造成這麼多場慘案的兇手至今還未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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