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個女生搓完澡出來,夜色已經深了。
每個房間內都有一盞節能燈,由電機免費統一供電三小時。
九點剛過,那小小的暖黃色燈泡忽地就熄滅了,整個宿舍樓陷入一片漆黑,隔著窗戶往外望去,會現隔壁左右棟的也全都暗了。
只剩下不遠處若有若無的燈光還在亮著,是為值夜班的人所準備。
宋墨站在陽臺上晾起一件件衣服,旁邊的婁一一雙手扒著欄杆,仰望蒼穹。
良久,她才打破靜謐“大半年來,還是第一次這麼輕鬆,這澡洗完,感覺渾身舒坦了不少。”
宋墨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沒說話,同她一起在外面欣賞了會夜色。
“你倆幹啥呢?”湯心緣邊打哈欠,邊探出頭好奇尋問“不冷嗎?快睡覺吧。”
聽到喊聲,兩人扭頭望了一眼,隨後,相繼乖乖走進屋內。
脫掉外衣,宋墨爬進了溫暖的被窩裡,在經歷一天的奔波勞累後,很快就進入夢鄉。
本來一切都好,直到夜半被凍醒。
宋墨下意識地蜷縮身體,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試圖揪出冷氣來源,才現通往陽臺的門竟忘記了關。
赤著腳走下床,宋墨伸手一把將門帶上,沒想到迎面被冷風一吹,瞬間打了個寒顫,連睡意都被驅趕走了。
回到被窩一看電子錶,才堪堪凌晨一點,離天亮還有四五個時辰,她重新閉眼躺著,可卻一點也不困了。
因床板硬邦邦的,翻來覆去會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她害怕驚醒其他人,只能維持姿勢一動不動。
半個小時過後,宋墨無奈地裹著被子坐了起來。
既然睡不著,索性...去外面轉悠轉悠。
打定主意,她麻利地穿好衣服,揣著手電筒走在幽深的迴廊裡。
一路極其通暢,無人阻攔,甚至連門口守夜的人也趴在桌子上打呼嚕,沒注意到她。
宋墨三兩步繞過那人,閃身出了三號宿舍樓。
夜晚的基地是可怖的,白天不覺得陰森,到了晚上,景象變得截然不同。兩邊的路燈特別地昏暗,讓人模糊掉時間與空間的概念。
她沿著小路漫無目的往前走,誰知沒過多久,在經過一片陌生的建築時,驀地,聽見一陣劇烈的喘息聲。
本來一直沒開燈,就是怕引人耳目,現在突意外怪狀,把宋墨嚇了一跳,當即手比腦快的將手電筒開到最亮,光柱直直掃向聲音生處。
只見小吳蹲在綠化帶前,條件反射般抬起右手去擋眼睛,而後又似想起了什麼,飛快地把左手往身後藏了藏。
可動作終究還是稍慢一步,被宋墨瞧得清清楚楚。
小吳的左臂衣袖被卷至嘎吱窩,白色針頭插在青色筋脈中,尚未拔出,鮮血正順著手掌流下。
宋墨眼皮一跳,第一反應就是他被喪屍咬了。
可轉念一想,不對勁啊,基地怎麼可能會有喪屍?
這大半夜的,萬籟俱寂,一路走來,也根本沒現任何不尋常的動靜。
難道他是偽裝在人群裡的病毒攜帶者?!
但他似乎更像是...被傷害的那方。
而且剛才一晃而過時,在燈光的照射下,她未看到類似的齒痕和傷疤,唯有那鮮血沿著針頭,滴滴答答落在草叢裡,間隔著連成一條血珠子。
四目相對,小吳緩緩直起身,恢復鎮定。
他的臉白得如鬼。
一條腿撐地,一條腿彎著,就這麼靠在樹幹上,全程板著臉。
不知情的人會莫名怵,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前眩暈,不找個東西靠著,他連站都站不穩。
“有意思,偷偷跑出來的?值班的人是都...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