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子啊,你跑那麼快做什麼?”
話音未落,一群人頂著爛紙板出現在宋家門口,所有人渾身溼透,成了落湯雞。
“總共就一把傘,不知道給你奶遮一下,真不懂事。”開口的是位高大男子,四十多歲,官腔味極濃。
他穿著藍色襯衫,眉宇間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書卷氣,頭被打理的一絲不苟,頭頂噴著膠,梳了個大背頭,尖還粘著幾滴雨水。
姚曉慧還沒說話,就聽後面響起一道尖利的聲音。
“她媽死的早,還不是給你慣壞了!”
“媽,大哥平時忙,哪有時間管慧子。”另一箇中年男子跺跺腳,不耐煩打斷。
循著聲音,宋墨暗自打量過去,不得不說,與前面那位相比,外貌上就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稀疏的頭緊緊貼在他腦門上,眼皮下是一雙渾濁不堪的瞳孔,雨水劃過他坑坑窪窪的面板,讓人忍不住聯想到水溝裡的癩蛤蟆。
“忙忙忙,忙到現在,你倆也沒生個大胖兒子出來!”那滿頭銀的老婦人順勢往地上一坐,叉開兩條腿,開始乾嚎
“天老爺哩,我怎麼這麼命苦啊!以後死了,怎麼去見你那個短命鬼爹呦,老姚家的香火,可就斷送在你倆手哩!”
她自顧自地說著,彷彿當別人不存在。
宋墨輕咳一聲,老婦人才停止絮絮叨叨,意識到這是在別人地盤上,外面雨不知何時才會停,這麼多人被困在這裡,少不得要打交道,互相熟悉一下。
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
老婦人朝大兒子投去目光。
大兒子接收到母親的指示,一雙和藹的眼睛從屋內眾人臉上掃過,神態溫和,聲音有力
“叨擾各位了,相逢即是緣,大家互相認識下,在下姚大聰,我弟姚大明,這位是我母親。”
最後他指著紅裙子女人“小女姚曉慧。”
不之客一共有九人,六男三女,姚氏兄弟作為頭領。
除了姚氏一家四個,還有一對父子沈亮、沈飛,鬍子拉碴的叫丁俊傑,長著眯眯眼的是紀屈才,以及一個和魏一霸差不多大的漂亮女孩李濃濃。
他們原本躲在鹿鳴鄉一家市裡,左右隔壁都是賣吃喝的,不僅米麵油糧充足,而且地理位置好。
只要把巷子唯一的出口用磚瓦堵住,那就可以高枕無憂,半年不用出來找物資。
可天有不測風雲,世事難料。
就在今天下午,姚大聰正在屋裡補覺,陡然間被一聲慘叫給驚醒。
起先,他還以為姚大明在隔壁玩什麼新花樣,把女人折磨得激烈了些。
姚大聰頭疼地很,覺得他這個弟弟,三十多歲,沒個正經工作,從小就不學無術,盡幹些偷雞摸狗之事,派出所都蹲過兩回。
如今末世,更是變本加厲。
可女人叫得越來越瘮人,他直覺不對,連忙從床上爬起來,跑到隔壁去看。
這一看,險些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滿屋的血,地板上有個舌頭出奇長的怪物,正張開血盆大口,把女人的腦袋“咔咔”嚼碎,吞了下去。
恐懼壓得姚大聰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生怕怪物一轉頭,把他也給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