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葉南絮都迷迷糊糊的,從前的日子交錯著在腦海裡浮現。
“春枝,春枝。”剛醒過來的聲音沙啞難聽。
“少夫人您醒了,”挑簾進來的人是曉月,“春枝姐在廚房忙著,她說少夫人胃口不好,要做點您喜歡吃的。”
葉南絮點點頭,讓曉月伺候著梳洗,穿好衣服選了配飾,春枝推門走了進來。
“少夫人,您醒啦。”春枝把東西放在桌上便接過曉月手裡的活兒,幫葉南絮梳妝。
“細雨去哪裡了,怎麼沒見著人?”
“少夫人,細雨去請大夫了,昨個一晚上您都迷迷糊糊的說胡話,細雨擔心您身體還沒好。”說話間春枝把最後一隻步搖插入葉南絮的間。
“我身體沒事,你們不用這樣,”春枝扶著葉南絮出了內室,坐在桌上準備用飯。
“今個兒做了一些桂花糕,雖然這桂花是去年的,但香味還在,少夫人可要嚐嚐。”
看著眼前的桂花糕,葉南絮想起了自己死的時候沒有吃上的那份桂花糕,伸出筷子夾了一塊。
葉南絮也說不出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眼眶忍不住的熱,還好沒等她難過細雨就走了進來打破了葉南絮心裡的情緒。
“少夫人李大夫來了,讓他給您看看吧。”細雨身後跟著一位老郎中,手裡提著藥箱。
葉南絮點點頭,伸出手讓大夫給她號脈。
李大夫細細的把脈,過了一會兒說:“少夫人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不過有些思慮過度,待我寫個藥方吃上兩副就沒事了,要平心靜氣戒大悲大喜。”
“麻煩李大夫了,我早就說過自己沒事了,勞煩您跑這一趟,細雨送李大夫出去,順便把藥抓回來。”葉南絮吩咐著。
細雨點頭帶著李大夫出去。
吃完早飯,葉南絮半躺著在窗邊的小榻上,手裡拿著書卻一頁也沒有翻動過,她只是自顧自的看著窗外,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春枝、細雨在廚房裡煎藥,兩人都感覺自家少夫人有些不一樣了,沒有了以前的活力,每天都心事重重的,對待別人也和從前不同了。
日子連著過了幾日,葉南絮身體也好了,這些日子想了很多,也想清楚了很多,她決定要進宮去見太后,很多事情應該有個了斷了。
這幾天國公夫人和程溪悅包括楚卿卿都送了不少的補品,表達了對葉南絮的關心,不管是不是虛情假意,至少面上都過得去。
“細雨待會兒晚一點,去一趟國公夫人那裡,前天她送了東西來,於理我該去謝謝她。”
“那等少夫人午休之後去吧,那時候國公夫人也肯定醒了,日頭也不大了。”
“嗯,那我去躺會兒,時間差不多你就喊我吧。”葉南絮說完就進了內室。
“是少夫人。”細雨也忙著去給葉南絮做酸梅湯,她準備再冰鎮一下,等到少夫人睡醒喝一碗既解渴又解暑。
一覺醒來已快到黃昏,相比中午的太陽來說現在的陽光開始柔和,偶爾帶來的一絲絲微風會驅趕走一點點悶熱。
葉南絮坐在一旁小口小口的喝著酸梅湯,任由春枝給她打扮,春枝的手很巧挽的髻精緻大方,再添上兩支芙蓉釵把葉南絮的容貌更加的顯現出來了。
“少夫人真是好看。”細雨在一旁誇讚著。
“就你會說好聽話哄我開心。”葉南絮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這樣年輕鮮活的自己,確實也好多年沒有見過了。
“奴婢可不是在說話哄人,是少夫人真的好看。”
“好啦好啦,知道你嘴甜,”葉南絮站起來又說,“給國公夫人的禮物準備好了沒,可不要光記得哄我開心忘了正事。”
“白玉觀音像準備好了,少夫人您放心。”
葉南絮點點頭,說:“準備好了就拿著吧,時辰也不早了,該過去了。”
國公夫人的院子在西側,要穿過整個花園才能到,葉南絮帶著春枝、細雨出了院子門,差不多走了半刻鐘的時間,到了國公夫人的院子,門口的小丫鬟跑過來行禮。
“見過大少夫人。”小丫鬟一邊給葉南絮行禮,一邊使了一個眼色給同伴,讓她進去報信。
“起來吧,我過來看看夫人,夫人可有在院子裡?”
“在的,大少夫人請進。”
“嗯。”葉南絮讓小丫鬟引著進了院門,剛走了幾步路,國公夫人的心腹丫鬟紫雲就來了。
“大少夫人,夫人聽說您過來了讓我趕緊過來迎你。”
“夫人有心了,倒是勞煩你了,又不是不識得路。”
“大少夫人說得哪裡的話,那裡是勞煩,這是奴婢該做的,大少夫人這邊請。”
進了正廳,國公夫人坐在上位,程溪悅和楚卿卿也在,分別坐在兩邊。
“老大媳婦來了,快過來坐,紫雲去泡茶。”
葉南絮行了一個禮,坐在了程溪悅上。
“大嫂的身體可是好了一些。”
“本就沒有什麼大礙,休息了幾日也就沒問題了。”
“見過姐姐。”從葉南絮走進來,楚卿卿就站了起來,做著一個妾氏的本分,葉南絮也不搭理她,只在一旁與程溪悅說著話
氣氛變得尷尬起來,楚卿卿在一邊漲紅著臉,其實也不是葉南絮要故意落她面子,只是心裡實在是覺得搭理楚卿卿讓自己心裡膈應得慌。
“老大媳婦來找我可有什麼事?”國公夫人看著氣氛不好,開始找話題聊了起來。
“前日夫人送了那麼多東西過來,我心裡十分的感激,剛巧之前太后賞了我一尊白玉觀音像,便想著拿來給夫人賞玩。”春枝將東西放在桌上又退回了葉南絮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