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至少不要傷害自己……”
冷靳川與許蔓僵持良久,而後他緩緩說出這樣一句話,他的詞語在此刻已然匱乏,唯能想到此句,還是帶著央求的語氣。
“傷害自己?”許蔓哽咽“是誰傷害我的最深?我這斑駁的身軀,已經被踐踏摧殘的靈魂,昏暗的餘生……哪一個不是拜你冷靳川所賜?”
許蔓眼中有著淚花在打轉,但她不曾讓其掉落半點,眉目間透露著的怨恨與不甘,倔強與堅強,倒是有了幾分從前那般的模樣。
冷靳川感到胸口似乎被什麼狠狠的刺中了一下,疼痛且令人難以喘息。
他許久未曾這樣過,如今的他彷彿魂被奪去,完全不似從前那般一身傲氣盛氣逼人,倒是有著一絲難以想到的卑微與無助感。
他緩緩伸出手來,想要去抹去她臉龐的淚珠,可是手卻又停在了半空。
曾經他無數次傷害過的女孩,如今卻連觸碰的勇氣也沒有了。
“許蔓……如果。”冷靳川眉眼中透露著無盡的感傷,他說道“如果我說你的逸哥哥已經死掉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你會怎樣……”
“你說什麼?”聽到逸這個名字,她頓時瞳孔放大,大聲道“你說什麼?!你認識他?”
“對,我認識。”冷靳川不知怎麼想的,竟然會提到逸,甚至還會毅然決然的說他已經死掉,這毫無邏輯的行為倒不像他堂堂冷少能做出來的。
不過如今看來倒是正常,他冷靳川早已半瘋,在痛苦的從回憶中掙扎那一刻開始,在一切都能想起來開始,在真相殘酷的展露在他的面前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崩潰。
是啊,在記憶的深處,他就曾告訴過那個女孩他叫逸,那是他媽媽喚他的乳名,只是他竟然什麼都忘了,把自己就是逸這個事情也忘了。
一時間他竟不知該恨曾賜予他第二次生命的老佛爺好,還是該恨他同樣悲慘戲劇化的人生。
他本應愛的人就是許蔓,而許蔓本應愛的人就是他。
這一切,都是造化使然,如今他們之間已經產生了無法逾越的鴻溝,怎麼也跨不去的高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
“你冷靳川又怎麼會認識他?”許蔓充滿憎恨的眼神從未泯滅,聽到他說這些只會更恨幾分“你倒是和我說說,你究竟說此話是什麼意思?!”
“他……就是死了,或者說變成了你完全不認識的模樣……就像我一樣殘暴不仁,冷酷萬分,你還會愛他嗎?”
冷靳川此刻只覺得頭腦混亂,他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著一些什麼話,只是不斷的重複著,甚至還會去努力躲開許蔓充滿憎恨的目光。
“像你一樣?”許蔓竟冷笑出聲,像是聽到了多麼可笑的話語一樣“他才不會像你一樣,永遠不會!”
她的笑聲越的猙獰,不知在笑冷靳川這看似好笑的言論,還是在笑她淒涼痛苦的人生。
許蔓開始掙脫冷靳川的束縛,用盡渾身力氣,夾雜著淚與汗水,哪怕絲凌亂不堪,她也在拼盡一切,逃離冷靳川。
“許蔓,停下來!!”
冷靳川已然察覺了不對,他們剛剛鬧的動靜太大,似乎本應該穩定住的廢墟又開始坍塌,‘嘩嘩’牆體掉落的聲音愈演愈烈。
“那就都死在這裡吧!冷靳川,我許蔓今天就是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