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以為人家要打他的時候,心裡的委屈差點都要溢位整個心臟了,他恨不得在釋回突然伸過手來的那一刻,不管不顧的大哭出聲,將自己這一天難受的要死,卻一直憋著不出聲的委屈,一股腦的洩出來。
然而,預料之中的巴掌沒有打在他的屁股上,也沒有打在他的身上,釋回溫溫柔柔的嗓音隨著手伸出來的那一刻輕輕響起:“哪裡疼?我幫你揉揉。”
小狐狸一愣,大顆大顆的眼淚一點一點的滾落下來,慢慢滲進自己漂亮的毛裡,打溼了他的小臉,也徹底讓他的委屈一點點的慢慢漏出來:“嗚嗚,整個肚子,整個都難受,你,你給我捂捂,疼死了。”
釋回嘆氣,將小狐狸抱緊,用一隻手往上顛了顛,又將自己熱乎乎的大手放在了小狐狸熱乎乎的,露著肉色的,只有一點點毛的肚子上,慢慢的,輕輕的揉了揉。
走在他們前面的煙柳結結實實的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心裡其實也有一點著急。
他想起落修月似乎從一開始出生,身體就不是很好,因為他比落修月大的原因,所以他記得,小的時候他出生,族長和落修月的父母都是很著急的樣子,說什麼這孩子先天不足,後天要好好將養,切勿強行修煉,對他的以後也不要抱太大希望,那時候小小的煙柳還不知道這些話意味著什麼,但他小小年紀,到底還是記住了大人們說的那句話,落修月先天不足,身體羸弱,要好生將養這句話。
他記得小的時候,隔三差五的,落修月就會消失一段時間,也不會和他玩,也不會和其他小朋友玩,他起先以為落修月的父母把他帶出去玩了,就好奇的跑去問自己爹孃他去哪了,爹孃就會告訴他,又生病了,在家吃藥,估計這孩子又要好多天才能出門之類的話,甚至偶爾他也會從爹孃嘴裡聽到,說落修命苦,出生在這世間,卻還要病魔纏身之類的話,總之,狐山那個時候在的人都知道,他身體不好。
於是現在,他突然聽到落修月又不舒服的話,心裡著急的要命,卻礙於身後兩個人之間甜甜蜜蜜的,小狐狸也很願意和那和尚撒嬌訴說委屈,自己一個雖說是兄弟,但到底不該過多幹涉,不該過多摻和的場合,自己還是有多遠走多遠好了。
於是他一邊胡思亂想,祈禱小狐狸只是單純肚子疼,沒其他的事情,一邊一認真走路,一邊時不時的看幾眼走在身後的兩個人,一隻狐狸心人身的傢伙,忙的不亦樂乎。
這座建築物暫時看不清楚外觀,煙柳只知道這裡面好大。
他利用自己的夜視功能,慢慢的走進建築裡,觀察了一下四周,現四周真的是大的離譜,他一眼都望不到邊。
他一邊囑咐釋回注意腳下,在外面等自己一下,一邊隨手拿起不知道是誰扔在角落裡的蠟燭,一點法力點燃蠟燭之後,才道:“進來吧,我點好蠟燭了。”
釋回應了一下,抱著難受又粘人的小狐狸,跨過完好無損的房門,走進了建築裡。
這間屋子看上去像是議事的大殿,釋回邁進屋子裡的腳步一頓,利用蠟燭的光四處看了看,現自己的想法果然沒錯,這裡確實是一間議事的大廳。
所以,這到底是誰議事的地方?又是誰放著這麼好的建築物不要了,直接跑路了呢?又或者是,真的生了意外嗎?
他很快否認後者。
若是這裡真的生意外,建築不可能這麼完好無損,多少會有點破損,或者會有一些死者屍體,或者是其他的東西,可這裡空空蕩蕩的,甚至連像樣的傢俱都沒有,這裡只剩下了幾張椅子,桌子,和滿地的灰塵,還有一些七零八碎的破爛。
釋回皺著眉頭走進來的時候,煙柳已經經過他跑去其他屋子裡,想要找找線索了。
釋回沒反對,抱著小狐狸站在一旁,儘量減少自己和這建築物的觸碰。
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繁星滿天,萬籟俱寂,天徹底黑下來。
好在雖然天黑 但沒有“曝屍荒野”,加上今天找到的地方雖然可疑,但勝在建築物完整,不像幾天前的破廟一樣,漏風漏雨四面破,打個雷都要想一想自己這一輩子到底有沒有做過虧心事,否則一個不小心他都要劈到自己頭上,簡直是防不勝防,避無可避。
而自己這懷裡的小狐狸是個嬌氣的寶貝,難受一點他都要哼哼唧唧,也就是幾天前自己說他,他自尊心氾濫,所以今天反倒是忍了一路,否則今天估計還沒趕路,他就哭哭唧唧了,哪還能如此安靜啊。
哎,想到這,釋回低下頭,看了看眼毛上還掛著大顆淚珠的小傢伙,嘆氣又無奈。
他輕輕的幫著小狐狸揉了揉肚子,聽著煙柳在不遠的地方高聲喊他們:“臭和尚,這裡有被褥啊,我一會兒要給你們抱過去嗎?還是你們來這邊?”
釋回想也沒想就道:“我抱著修月過去,你等等,我拿著燭臺。”說完抱緊小狐狸,手伸向自己面前不遠處的燭臺。
煙柳隔著兩間屋子,聽見遠處釋回的回答,知道他會過來之後,就把打掃好的屋子讓給他們,又用法力轟了轟潮溼的被子之後,這才將被子平平整整的放好,自己跑去了另一間自己一開始就相中了的屋子裡,傷春被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