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狐此刻藉著釋回手裡符咒散的微弱的光,看著不遠處被炸的粉碎,幾乎沒有一塊完整肉的成妃,傻在了原地。
沒人會想到到了最後,會是這樣的後果,尤其是聽到成妃說風言風語的煙柳,更是覺得成妃瘋了。
他萬萬沒想到,成妃居然那麼不怕死的選擇了自爆,甚至在死之前還挑釁他們,給他們在場的這幾個留下了如此大的懸念,讓他們不得不重新調查這件事情。
想到這,煙柳有點心塞,嘆了口氣,,望著不遠處前去檢視成妃屍體的釋回開口道:“剛才成妃和我說,讓我猜猜她說的話裡,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所以,臭和尚,這件事情要怎麼辦?我們真的要相信她說的那些事情嗎?還是信了她死之前的那句話,重新調查。”
正彎腰低頭檢視成妃屍體的釋回聽了煙柳的轉述,抬起頭,皺著眉頭,問道:“她真這麼說?那看來確實是有點麻煩,畢竟她死之前說了太多,這下一死,完全推翻的話,會影響我們的判斷,而若是不相信她,這件事情我們又要重新去調查,所以現在看來,她還不如不說,不說的話起碼我還能順藤摸瓜,她這麼一攪和,和蹚渾水沒什麼區別。”
一下子,事情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釋回沒在多想,繞著成妃的屍體看了又看,也只在原地找到一塊刻有“滄瀾月下”的廢鐵片,其他再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
釋回將鐵片收進自己的袖袋,又找了一會兒,沒找到其他東西,就轉回身,自己抱著小狐狸,讓煙柳扶著老鄧,悄悄離開的現場。
然而這在場所有人都沒現,在一片屍山火海里,一個還沒死透的鬼兵慢慢睜開眼睛,爬了起來,悄悄溜走了。
滄瀾月下
臥房裡,段護法渾身赤裸的躺在床的裡側,此刻正皺著眉頭,不很安穩的閉著眼睛,陷入夢境。
館主靠坐在床頭,嘴角帶笑,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睡在他旁邊的段護法,眼裡就好像愛意滿滿一樣,禽著光,亮晶晶的。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咚咚咚的很是急促,館主皺著眉頭,看了看旁邊馬上就要被吵醒的段護法,有些不悅。
可門外的人大抵是真的有什麼急事,所以明知道現在是館主的休息時間,還是冒著沒命的危險,前來打擾。
館主有些不解,卻也不得不下床站起身,順手給段護法裸露在外的身體蓋上被子,免得他著涼,一邊走出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議事閣裡,館主帶著一張黑色的面具,穿著常服,聲音冷冽:“怎麼回事?大半夜的不出去守夜,跑來敲本座的門,不知道本座平日裡睡眠淺,不喜歡人打擾嗎?”
臺階下跪著的人顫顫巍巍,身體因為被館主的低氣壓壓的有點彎,所以多少有點喘不過來氣,聲音不太出來,藏在嗓子眼裡的感覺,顫抖著道:“館,館主,屬下冒死前來進諫,成,成護法她,她自爆了。”
館主挑了挑眉,不太相信,道:“哦?真的假的?就她那個女人,貪生怕死,貪得無厭,會自爆?”
臺階下鬼兵點頭,道:“是屬下親眼所見,她被,她被去玄遠村的和尚給抓了,逼供過程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自爆了。”
“玄遠村?不對啊,本座沒派她去玄遠村執行任務,她是怎麼知道的?又是自作主張?仗著我那死了八百年的爹和她爹有交情,所以越肆無忌憚,行了行了,這件事情稍後本座會處理,你先下去吧。”說完對著不遠處的人使了個眼色。
鬼兵還不知道自己即將死到臨頭,所以見館主讓他退下,心裡想著大概是館主有了主意,要為成護法報仇,所以不要他摻和,就趕緊行禮,退了下去。
而那個剛才被人使了眼色的人,正跟在他的身後,慢慢遠離了他的視線。
黃金椅上,館主單手扶額,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成護法,我是該說你自作聰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是該說你急功近利,貪得無厭,自作聰明呢?早前我就和你說過,不是你該做的,你就不要去摻和,是你該做的,也少不了你的,你看看你現在 好好的和尚沒抓著,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哎,可真是叫本座痛心啊。”一邊說一邊嘴角帶笑,眼裡也根本沒有痛苦之色,更別提什麼痛心了。
怕是幸災樂禍也不為過。
醫館。
煙柳將老鄧放在了他臥房的床上,就準備跑出去,找釋回問問清楚。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成妃自爆開始,他的胸口就隱隱作痛,有什麼在裡面爬的感覺。
他起先沒太當回事,可是越往釋回的客臥的方向走,他心裡的痛感就越明顯,到了最後,他乾脆疼的一個踉蹌,直接倒在了釋的客臥門口,咚的一聲,把裡面剛回來準備喝口水潤潤嗓子的落修月給嚇了一跳,差一點蹦起來,跳到釋回臉上去。
釋回無奈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椅子上,正被自己喂水喝的,一驚一乍的小狐狸,他此刻弓著背,狐狸毛都炸起來,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門口的方向,似乎是有什麼危險的樣子,就放下水杯,和他使了個眼色,示意自己過去看,讓他在這裡待著,就站起身,走到了門口去開門。
此刻的煙柳已經疼的渾身顫抖,滿頭冒汗,蜷縮在一起了。
所以釋回一下子拉開內開的房門,他直接一個順勢,倒在了客臥的門檻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
釋回一頓,趕緊問道:“你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