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脆的嗓音驟然響起,屋子裡頓時鴉雀無聲。
煙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衝到自己和這和尚中間的白毛狐狸嗷的一聲,大喊自己是個畜生。
他先是愣了一秒鐘,半天才反應過來這熟悉的嗓音是誰,卻還是不敢相信,啞著聲音問道“你,你是修月?”
落修月沒接他的話,非常生氣的咒罵他“你這個畜生,朵朵那麼喜歡你,你怎麼能如此對她?她,她從小就夢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嫁給你成為你明媒正娶的妻,你怎麼能,怎麼能這樣對她?”說著說著聲音哽咽,眼淚就掉下來“你明明知道這些的,當初她爹不同意她嫁給你,她鬧了那麼久,絕食上吊,和她爹對著幹,和她娘也反目成仇,她爹她娘因為她和你私奔,直接和她斷了父母關係,他爹孃甚至對著族裡的聖元石誓這輩子再也不見她,你知不知道她因為這件事情不開心了多久,煙柳,你怎麼能如此對她?”
煙柳聽了他的大吼大叫也有些傻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道“怎麼,怎麼會呢?她當初和我走的時候明明說,說是她爹默許的,她爹她娘同意她嫁給我的,怎麼會?”
“呵,對啊,你怎麼可能相信呢?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她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卻如此對她,你簡直是個畜生,不,說你是畜生都是抬舉你了,你為了所謂的得道成仙,不僅殺了你的親生父母,還打傷族裡眾多長輩,甚至,甚至不惜將自己的妹妹送給那個叫你殺了你親生父母的惡魔,煙柳,你做的如此決絕,眾叛親離,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你也會落在別人手裡。”
煙柳一聽,愣了一秒,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一改剛才的痛改前非模樣,像是看仇人一樣看著落修月,咬牙切齒的質問他“你為什麼要夥同外人一起害我,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們從小一直長大的,你,你怎麼能?”
“噗,你說這話臉上不臊得慌嗎?是啊,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但那也是曾經,自從你幹了豬狗不如的事情開始,你就不再是我的朋友了,我沒有一個殺害生身父母,還害自己妹妹,殺害自己未婚妻和親生骨肉的朋友。”
煙柳被他說的臉上掛不住,反駁道“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你一個妖精,居然還和一介和尚混在一起,你不嫌惡心我都替你噁心明白嗎?還有,你有什麼資格說教我?你還不如我呢?修煉了一千年還不是啥也不是,連人形都變不成,簡直是丟我們狐族的臉。”
門口的趙成澤已經快嚇瘋了。
他本來就因為啟動符咒陣法而失血過多,全身癱軟,此刻更是被眼前的一幕嚇的動都不敢動,傻了吧唧面色驚恐的看著不遠處那詭異的畫面。
一隻白色的狐狸人立的站在那個頂著他學生李為的臉卻不是李為的人面前,正咆哮的說著話,而那個他一直敬重的靜天寺的釋廻法師則是見怪不怪的雙手環胸,站在小狐狸的身後,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一對正在對話的詭異組合,那眼神,那眼神咋形容呢?寵溺?溺愛?媽的,該不會是喜歡?
呸呸呸,趙成澤要不是渾身無力,真想抬起手,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他一個讀書之人再想什麼齷齪的東西,那不就是看自己家孩子和別人家孩子吵架,自己家孩子佔理的慈愛眼神嗎?
對,沒錯,就是這個。
所以,他現在為什麼還不死啊?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馬上就要嗝屁朝涼,魂歸西天了?
趙成澤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驚恐,恨不得當場翻白眼,直介面吐白沫,來個現場去*世,直接見閻王。
不遠處那劍拔弩張的畫面依舊存在,小狐狸一聽他不但不知悔改,居然還嘲諷自己,頓時就不樂意了,一個健步飛起來,後腿一使勁,身子一抻,就這麼以一種神奇的姿勢和度,一爪子乎在了他臉上。
煙柳吃痛一聲,空出的那隻手也有了著落。
小狐狸得意洋洋的看著他一隻手捂著臉,一隻手捂著胸口的模樣,像個人一樣叉著腰笑話他“咋了?你不是修煉成人形了?那怎麼還讓我一隻狐狸給撓了,你不是自詡很厲害嗎?那你別坐地上,站起來走兩步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煙柳此刻真的氣的渾身抖,也真的很想站起來給這面前的狐狸一下子。
然而他此刻身體虛弱,流血過多,身上還有剛才那不知從哪來的符咒打下來的烙印,根本沒辦法動彈,只能窩在地上任人欺凌。
他有些不甘心,卻也無能為力,只能一副“我大度,不和你一般計較”的樣子,不生氣,嘴卻毒“是啊,你多厲害,活了一千年還不是隻能用爪子撓人,不像我,直接一手指,就把人捅死。”
小狐狸被他的茶言茶語說的直犯惡心,嗤之以鼻,卻也不想搭理他了。
剛才他本來不想暴露的,可煙柳說的那些話他真的特別生氣,聽不下去煙柳的得意洋洋,直接跳出來就想弄死眼前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
然而現在場子找回來,他也不想再繼續和這沒良心的東西多費口舌了。
煙柳只見他慢慢放下前爪,不再看他而是將屁股對著他,腦袋則是衝著那臭和尚,開口道“剩下的事情隨你處置吧,對了,不要打死,我要把它帶回狐族,由狐族長老親自落。”
釋廻點了點頭,沒吭聲,小狐狸卻似乎知道他會答應自己一樣,不再多管,顛顛的跑到不遠處,一個大跳,跑到了椅子上坐下,看熱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