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廻在馬車上安安靜靜的想了一路,很快就到了禮部尚書府。
此刻早就豔陽高照,趙成澤到了門口就趕緊跳下前面的馬車,去後面給釋廻掀簾子。
釋廻因為思考的太投入,都沒現馬車已經停了下來,還是懷裡的小狐狸看見趙成澤站在門口,一臉懵逼的看這馬車上老僧坐定的釋廻,拿小爪子懟他,才讓他回過神來。
釋廻猛地回神,愣了有半刻鐘,才不很好意思的站起身來,貓著腰給趙成澤道歉“讓趙大人久等了,貧僧想事情想入了神,沒覺馬車已經停下。”
趙成澤哪敢怪他,聽他這麼說趕緊擺手道“釋廻法師為了這天下黎民百姓操心,盡職盡責,下官不敢有怨懟,再說了,是下官下馬車太急了,打擾到了釋廻法師,合*該我道歉才是。”
釋廻笑笑,懶得和他在大門口道來道去,就沒再接話,下了馬車,抱著小狐狸進院子裡去了。
禮部尚書府的管家早就吩咐了下人起灶,以防止老爺突然回來,餓的眼冒金星而沒有飯吃。
所以此刻,兩個人雖然才到院子裡,但廚房已經開始熱了飯菜,等不了多長時間就能立馬用膳。
而小狐狸則是一臉期待,想知道他今天中午要吃些什麼。
釋廻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心裡想著和小狐狸還挺好吃的,嘴上卻還是沒講禮數,也沒客氣,直接問趙府的管家“勞駕,今天中午給我的小狐狸準備了些什麼?他比較嘴饞,還挑食。”
老管家見靜天寺的法師居然主動和自己說話,立馬受寵若驚起來,誠惶誠恐的說“法師,咱們這些做奴才的也不知道它這個動物到底吃什麼,不過老奴聽其他人說,狐狸啥的都吃雞所以特意給它準備了一隻,放在那,您看,是直接拿過來,還是放了血再給它?”說完指了指不遠處的牆根,一隻躺平的雞赫然在列。
釋廻順著他手指看過去,一愣,道“放血?是生的?還是還沒死?”
老管家傻了“它們這種動物不就是喜食生肉嗎?還喜食活雞,它們也不是人啊,難不成,吃熟的?”說完自己都有點不相信,笑了笑,搖了搖頭。
釋廻也不知道他到底吃生的熟的,就低下頭,看著他,用眼神傳遞訊息“生的熟的?”
小狐狸不知道他說的啥,也不知道他心裡想啥,所以沒辦法表達,只是對著老管家的方向搖頭,那意思“我可不吃生的,難吃死了,我不要。”
釋廻見他傻愣愣的看自己,眼神裡滿是迷茫,也有些無奈,只能自己做決定“給他煮了吧,他吃生的壞肚子。”
該說不說,兩個人雖然語言不通,但想的一樣,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心有靈犀吧。
老管家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大師,心裡想“法師養的寵物就是不一樣啊,人家為了釋放天性,都吃生的,吃活的,他倒好,怕壞肚子,乾脆吃熟的,了不得啊,和人一樣的。”然後就跑了。
釋廻則抱著小狐狸跟著趙成澤去了書房。
書房裡,趙成澤坐在桌子的另一端,一邊給釋廻斟茶,一邊有些疑惑得問“法師,你那時候在秀春宮給我使眼色,叫我不要多問,是什麼意思?”
釋廻喝了一口眼前的茶,芳香四溢,回味無窮,心裡道,是一壺好茶。
手上動作不停,將茶杯放下之後,重新抱緊懷裡的小狐狸,不答反問“趙大人,對月華宮的成妃娘娘瞭解多少?”
趙成澤一愣,低下頭想了想,道“恕下官無能,下官對宮裡的這位成妃娘娘知之甚少,我朝婧成帝繼位一十五年之久,我妹妹從十四歲進宮就做了皇后,一直到現在,也有一十五年了,下官則是從小職位一點點爬起來,所以自打做了這禮部尚書之後,下官對這皇城裡的達官顯貴,名門望族,所有的厲害的人物,下官都有打探和調查過,所有下官知道的,只要下官見過,都能對上號,唯獨這成妃娘娘,下官不知她的來歷。
大概是在六年前,她突然就出現在皇家獵場,那年皇上和往秋獵年一樣,帶著一堆大臣皇子,宮中的各位嬪妃去參加秋獵,成妃娘娘就是那個時候出現在獵場裡的。
法師應該知道吧,皇家獵場是派重兵把守的,官兵裡不乏高手,尤其是禁軍,赫然在列,一般人輕易進不去,所以沒人知道她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反正等到皇上把她從獵場裡帶出來的時候,她已身受重傷,沒了半條命了。
皇上不忍心她一個弱女子流落在外,所以不顧所有大臣的反對,一意孤行,堅決要把她留在後宮當妃子,皇后娘娘也因為這件事情和皇上冷戰了好幾個月,還是下官去求情才肯作罷,總之她在宮裡已經六年了,一直相安無事,不參與各位嬪妃的宮鬥,也不惹是生非,一個人待在那冷宮一樣的地方,安分守己得很。”
釋廻聽了笑了一下,道“大人就沒派人去查過她的身份嗎?”他可不相信。
趙成澤笑著搖了搖頭,很是無奈“法師還是很瞭解下官的,下官當然派人去查了,法師也知道,下官身居高位,就要堅守自己的責任,很多東西雖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但是成妃在後宮,不說怎麼樣,到底離皇上和皇后娘娘很近,下官也不放心,所以瞞著所有人,下官派人輾轉多地,查了很久,都一無所獲,所以下官說了,下官無能。”
說完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那就奇怪了,一個人生於天地之間,就算沒了生身父母,沒了兄弟姐妹,難不成還沒有認識她的鄰里街坊,親朋好友嗎?難不成全都死絕消失不見了?貧僧可不相信這些。”
趙成澤聽了釋廻的話,其實對成妃也懷疑,就接話道“對了,成妃娘娘被帶回宮醒了的時候,太醫診斷,她可能失憶了,那太醫是皇上御用的老太醫,很多年了,應該不會說謊,所以法師,失憶這件事情,可以裝出來嗎?”
釋廻一頓,不很肯定道“貧僧不知道,所以沒辦法下定論,不過世間萬物,假的事情太多了,誰也不敢保證站在你對面和你說話的人是真的在演戲,還是隻是說話太誠懇,讓人沒辦法去懷疑。”
“所以,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線索也就這麼多,再查也查不到什麼了。”
“敵在暗我們在明,有些被動。”
“那我們……”
“將計就計,鋌而走險,來個甕中捉鱉,抓他個措手不及。”
趙成澤一愣,笑著道“那下官就洗耳恭聽法師的計謀了。”
兩個人視線相對,相視一笑,慢慢靠近,繼續接下來的所有計劃。
當天晚上,小狐狸美美的吃了第一頓來皇城之後的熟雞肉,心滿意足的仰殼躺在釋廻的床外側,四腳朝天,昏昏欲睡。
釋廻剛剛沐浴完,此刻正半裸著,衣衫不整的從屏風後面走出來。
小狐狸不懂得欣賞美男,釋廻那衣裳穿了和沒穿也就差一個掛身上,一個掉地上的區別了,他都沒注意,聽到旁邊有動靜就半眯著眼睛,轉過臉慵懶得問“你說,你和趙成澤說的那個計劃能行嗎?那妖物真的會上鉤?”
釋廻坐到床邊,將小狐狸的身子往裡推了推,放到裡面,自己霸佔外面的位置,小狐狸也不生氣,繼續眯著眼睛聽釋廻道“有一半以上的機率,他會在明天晚上繼續出現在禮部尚書府來刺殺趙成澤或者李為,我若是分析的沒錯的話,這妖物一開始出現在寧安村而不是皇城,十有八九是因為寧安村偏僻,四周又荒無人煙,所以天高皇帝遠,加上縣衙的官兵都是毫無用處的酒囊飯袋,所以他的才會如此肆無忌憚,但是,這件事情的突然鬧大,讓某個深藏不露的人有些坐立不安了,尤其是李為突然跑來皇城,又把這件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婧成帝聽,使得宮裡,或者在宮裡有眼線的那個人怕計劃落空,不得不臨時做決定,先下手為強。”
小狐狸用小爪子摸了摸肚子,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這兩天咱們大張旗鼓的到處調查,那後面的再怎麼厲害,再怎麼有恃無恐,他也害怕,所以明天早上你一走,那個人準保以為你去了寧安村,不會那麼快就回來這裡了,所以明天晚上動手是最好的時機,既可以除掉心腹大患,也可以直接將這件事情推脫給你,說你並不是因為查案而離開,單純就是做賊心虛,畏罪潛逃。”
“對,所以明天咱們兩個趁著沒人偷偷從後門回來,藏在書房那裡,守株待兔就行。”
“那你怎麼不乾脆假扮成李為,把他換出去豈不更好?”
釋廻一頓,語氣奇怪道“那我是不是還得來頂假,讓我像個人啊?”
小狐狸一愣,腦海裡突然就竄出他頭戴假,頂著別人的臉一本正經的擼狐狸的樣子,頓時整隻狐狸都不太好了,起了一身雞皮圪瘩。
還順便一哆嗦,想跟鬼爬了一樣,臉色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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