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南清不吃她這一套,反而還往前湊了一步,大膽面對著張氏的審視,直接把她那層偽善的面具撕下來:“母親,我如今還叫你一聲母親,已經算給你臉了。”
“只不過,你養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你我心知肚明,何必逼我把話說的更難聽,不然傳出去,我一個出嫁女,哪還顧得上孃家的髒汙名聲!”
最後一句的威脅意味明顯,張氏立刻就噤了聲,看她臉色依舊難看,南清也不介意再給她爆出一個猛料。
“母親,您可千萬得消消氣,我看你淚堂子女宮微禿,這是命中有子,不對,是貴子已至,氣壞了身子,妹妹可就沒了娘了。”
這話說的前言不搭後語,張氏聽著有點糊塗,但是命中有子這一句她是聽懂了的。
要有兒子了?兒子已經有了?
這句話如同一顆石子砸在張氏平靜的心湖上,巨大的喜悅快衝昏了張氏的腦袋,她那難看的臉色終於好轉,連看南清都覺得有些賞心悅目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我已經有了?”她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小腹,那裡還非常平坦,看不出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可惜,又被南清給潑了一盆冷水。
南清指著她的肚子,笑著開口道:“母親,您當初生下南婉柔時傷了身子,再也無法生育,這是御醫診出的結果,更何況府中三天一次的平安脈,您若是有了身孕,能瞞的過?”
“不是從我肚子,那是……”
當局者迷,遇到這種事,哪怕南清把話說的這麼清楚,張氏就是聽不懂想不明白。
無奈,南清只能把話挑明瞭,說道“母親您不能生,可是父親可以啊,父親正當壯年,雖然家裡沒有什麼鶯鶯燕燕,但是可以養在外頭呀。
雖然是外室子,可到底是父親的骨血,再說,將來那孩子認祖歸宗,也是要喊您母親的。”
聽著南清娓娓道來,張氏只覺得遍體生涼,那手都開始冒起冷汗,儘管不想相信,可是這些話卻一個勁往她耳朵裡鑽。
不過,她還是要維持著自己那可笑的顏面:“你這個賤蹄子,少在這裡胡言亂語抹黑你的父親!”
南清的眉眼俱寒,嘴角卻含著一抹悲憫的笑容,道:“母親若是不信,我為母親指一條明路。”
她掏出三枚銅錢,往桌上一丟,“訟卦 二人爭路,事不順之兆,你可往東尋,必有所得。”
雖然半信半疑,張氏也沒心思再和南清糾纏,回到相府的時候,腦袋還是懵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
一回來,就聽說先頭派去的桂嬤嬤,一不小心摔斷了腿,她心裡更是煩躁,連喝了三杯涼茶都沒能壓得下心裡的火氣。
“來人,去問問相爺去哪兒了?”
下人很快過來回話,說是相爺去了城東喝酒應酬,這是南致齋常有的習慣,放了平常,張氏不覺得有什麼,可是今天,這個城東,立馬讓她心臟一緊。
離王府,丟下一個猛料的南清卻不再管相府的那些破事,相信有這件事打岔,他們應該有些日子沒空來找自己麻煩了。
但是很快她就被君璟離拖著去院子裡玩,不是掏鳥窩就是踢蹴鞠,累的她氣喘吁吁,偏偏君璟離還精力旺盛的很。
“小離乖,你看那邊樹頂上有個果子,你想不想摘下來嚐嚐啊?”
喜鵲?
君璟離一聽激動地鼓掌,不等南清帶著,他自己就小跑著到樹下去了,眯著眼睛抬頭一看,果然,那高大茂密的樹枝間還真的長了一顆紅彤彤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