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那純潔無瑕的笑容,炎歌那顆無比熾熱的心彷彿跌入了萬丈深淵。
他不知是何原因,再也沒有去擁抱她的勇氣了。
似乎二人之間隔著似有似無的雲霧,朦朧人眼,朦朧人心。
他一甩衣襬便坐在了她對面。
寒雲川為他斟上一杯花茶。
“這杯我敬你,謝謝你這十八年來對我的照顧,當年藍幽谷初見,你把我們吊了起來,還讓我幫你引誘炻蟋獸出來,我還以為你是壞人呢。”
她面帶笑意地說著,似有玩笑,又似有認真。
唯獨眼底卻浮現了一絲隱忍。
炎歌震驚地看著她,彷彿明白了些什麼,可還是忍不住道:“你都想起來了?”
看著她那三分平靜的臉龐,有那麼一瞬間,他多麼希望這一切是夢。
“嗯,我都想起來了,而且我馬上就要和連至成親了。”
“那我呢?”
炎歌努力地剋制著自己兵荒馬亂的心,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緊緊地握著紅蓮扇,內心卻在不停地滴血。
“寂雲天需要你,他需要我……”
寒雲川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可她不管怎樣都無法開口。
或許是話語太過沉重,或許是內心太過悲痛。
況且多說無益。
她連看著炎歌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已經把自己給了雲珩,那她和炎歌之間終究是一場黃粱夢罷了。
炎歌對她的情,她會想辦法償還給寂雲天。
炎歌不再詢問任何,所有的回答無非是刺痛內心的利刃而已。
他苦笑著,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祝你們,一切隨願。”
隨後,便落寞地轉身離開了。
春風吹過,梨花悄然隨風落在了桌子上,似雪般隱藏了他離開時的痕跡。
寒雲川低頭而泣,她只能朝著一個方向前進,開弓沒有回頭箭。
“炎歌,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既已決定,何必抱歉。”
她的耳畔傳來了炎歌的聲音。
她抬起頭,微笑著看著眼前紛飛的梨花,輕輕地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一切已成定局,忘記,才是最好的結局。
她回到了客棧,雲珩已經等她很久了。
“阿珩,我們走吧。”
“你不叫我連至了?”
“‘雲珩’這個名字是你娘在這世間留給你的唯一念想,而且我也喜歡叫你阿珩。”她微笑著道,眼中不禁泛起了一絲憐憫。
雲珩已明白,單燃天已經告訴了她所有的事。
他再次將寒雲川攬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
覺得她是這世間唯一能給他帶來溫暖與光明的人。
他們一起來到了天在水。
寒雲川開開心心地帶他回家。
雲珩看著那滿地灰塵與廢墟,眉頭一皺道:“你確定這裡是你家?”
“絳琛殺了我爹孃,我誤以為是炎歌,所以就揚言與他恩斷義絕,就一把火燒了我的家。”
提起絳琛,她就咬牙切齒。
雲珩看到了她眼中的憤怒,便緊緊抱住拉著她的手。
這時,她注意到了在這些灰燼中有一塊淡藍色的布在陽光的照射下挺扎眼的。
她便過去將它拽了出來。
居然是星耀送她的那件煙雲流水裙!
她十分震驚,所有的東西都被燒沒了,唯獨這件煙雲流水裙完好無損。
雲珩過來一看道:“這是寂雲天獨有的水蠶絲,火燒不破。”
她這才恍然大悟,這件衣裙不是星耀和流魚在集市上買的,而是在寂雲天專門製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