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倖存者都已由十五月安置妥當。
那些遇難的人,也由雲陌和花荻負責將其善後。
村民們將十五月奉為自己的神明,集體向他以及所有的施救人員磕頭跪拜。
而這一切,更讓阿九懷恨在心。
她不明白這些愚蠢的凡人放著真正的天神不拜,為何偏要去拜只老狐狸?
她望著那一片殘垣斷壁,依舊不知悔過,反倒覺得他們是罪有應得。
隨後,她便離開了。
寒雲川看到了她,怎麼喊她都不理,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而十五月也將其看在眼裡,只是仰天長嘆,隨後便回到了月府。
那天晚上,方言溪在桂花樹下對月撫琴,又將素塵劍至於旁邊。
雪兒聞聲而來,見他的劍便道:“此劍潔如雪,皎如月,果真與方少俠甚是相配。”
“此劍名為素塵,亦喻為雪,是師父所佩,跟了我十五年,也算是另一個我吧。”
“素塵,好名字。”
“我也是近日才知,雲川有一失蹤多年的姑姑,名為寒酥,我一聽到這個名字,心頭便一顫,挺想見一見他的這位姑姑。”方言溪單手背後,望著明月道。
而一旁的雪兒同樣心頭一顫,寒酥這個名字她比誰都熟悉,只是多年未聽,再一聽倒有點陌生。
方言溪又道:“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說來也是挺荒誕的,不知雪兒姑娘可否願意聽?”
“但說無妨。”
“我見雪兒姑娘笑起來時與雲陌眉眼有些相似,雲陌是雲川的親弟弟,可這二人長得不是很像,想必是雲川隨了娘,雲陌隨了爹,而寒酥又意為雪,不知寒酥可是雪?”
他試探性地說著,同時又仔細地觀察著雪兒的神情。
只見雪兒神情有些緊張,像是埋藏多年的秘密被人挖了出來。
方言溪見狀又急忙說道:“如有冒犯了雪兒姑娘,我這就給姑娘賠個不是。”
他說罷便抱拳行禮。
雪兒阻止住了他,長嘆一口氣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寒酥。”
“你既已知道他倆在找你,為何不相認?”
“有時候感情會帶來更多的麻煩,倒不如不認來得自在。”
她坐了下來,輕輕地撥動了下琴絃,聲音悠揚、傷感。
二十多年前,她被蜂妖逼婚,拿弟弟寒冬冬之命作以威脅,她走投無路,只好在成親那天跳下懸崖,以保清白之身。
後來,便被路過此地的月爺所救,服下了還魂丹,帶回了這陵安城,改名為雪兒。
月爺也曾多次提出送她回霞霧溪,可她不願意,就因為她出身平凡,這副皮囊便會給她和弟弟帶來無數的災難,留在月爺身邊便是明哲保身,同時也可給弟弟一片安寧。
為報答月爺的恩情,她早已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月爺。
她知道月爺不凡,甘做月爺的棋子與心腹,並服下了靈丹以保容顏不老,以便可以更好地為月爺辦事。
“你要為他做什麼?”方言溪皺起眉頭緊張地問道。
“方少俠何必刨根問底,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說,雪兒的命不是雪兒的,是月爺的。”她微微一笑道。
“那我呢?你將我視為何人?”
“知己。”
“好,有了姑娘這二字我方言溪此生也已無憾。”
秋風瑟瑟,吹動著桂花簌簌而落,香味濃郁。
躲在牆後的寒雲川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眼淚奪眶而出。
是她託方言溪這麼問的,從她看到雪兒第一眼時,就覺得很親切。
時連至輕輕地擦拭著她的淚水,她釋然地笑了笑,終於替阿爹找到了他的姐姐。
第二天,院內的桂花和菊花開得格外燦爛,流魚便提出為大家畫一幅集體畫,就以這院內為背景。
十五月坐在中間,而其他人則隨意。
畫成之後,大家爭先恐後地看,都誇他畫功極其了得,每個人每個動作都是那麼的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