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兒子一年前就已經……”艾琳震驚,她以為她兒子今晚才離世,想不到竟是一年前……
“去年這個時候,我跌落在山崖外沿凸起的一塊石上,離山崖上只有一人之高,當時我身上受了傷,無法飛行,也無法變化人身,在炎熱的夏季裡,曬了整整一天一夜。”
當時,就在雀羽以為自己會脫水而亡時,恰好有兩個男生來到山頂,其中就是蘇楊帆,另一個就是他的同伴。蘇弘毅看到奄奄一息的雀鷹,就想著要把他救上來。他跳到那塊凸起的岩石上,準備把雀鷹遞給上面的另一個男生時,那個男生卻突然面露兇狠,一腳將蘇楊帆踹下了山崖。
雀羽和蘇楊帆一起掉到百丈高的山崖下,可蘇楊帆自己都處於生死攸關,在掉下去的那一刻,他知道他是因為朋友突然要害他,才導致本就不該掉下去的雀鷹,卻因他掉落了山崖,於是他只能拼命護著那隻雀鷹,沒有讓他磕碰到絲毫,而蘇楊帆卻因為山崖下的荊棘,尖銳的岩石,割破衣服,劃破肌膚,直接陷入昏迷。
那一刻,他還沒死,若是及時搶救,就一定會救過來。當時水份都快要脫乾的雀羽在山崖下的小溪裡先喝飽水,這才有了力氣。但當時雀羽還受著傷,暫時化不出人形,只能以雀鷹的樣子飛出山崖下,去找人過來救蘇楊帆。當雀羽找到同族回來時,竟現蘇楊帆身中數刀,原本只處於暈厥的他,當時已經徹底沒了呼吸。
雀羽愧疚地低聲道“他為了救我,恰好給了他同伴把他殘忍害死的機會。我曾經親眼目睹我父母被驅魔師誅殺,失去至親的痛苦滋味我是知道的。我覺得他父母知道他死亡後,一定也會非常難過,所以我就化做蘇楊帆的樣子,用他的身份生活著。”
一年前的這個時候,蘇家突然接到警察的電話,說蘇楊帆在雀山墜落山崖後失蹤了,死不見屍活不見人,直到一個月後,警察才找到蘇楊帆,那個時候他已經失憶,不記得曾經所有的事情。
蘇清檸和父母聽到雀羽的闡述,他們這才知曉,原來去年失憶的那個蘇楊帆,是雀羽變得,雀羽沒有蘇楊帆的記憶,若想用蘇楊帆的身份生活,只能選擇失憶。
雀羽繼續說“從小我父母就教導我,要知恩圖報,所以為了答謝蘇楊帆的救命之恩,為了還他因救我而失去他的性命,我就做了一個決定,我想把他復活。”
“所以,你就用日月精華試圖救活他?”燁冥冷冽的眸光注視著他,語氣帶著些輕蔑的意味。
雀羽“是,但我真的沒想到會生這麼嚴重的事情。我們妖都是靠吸收日月精華來提升修為的,並且日月精華具有強身健體治病療傷的功效。所以我就想著,蘇楊帆吸收了日月精華,會不會就能活過來。何況,如果我不趕緊儲存好他的軀體,他就會出現腐化,所以我來不及尋找其他方法,只能將計就計。當我給他渡了幾次日月精華時,我現他並沒有出現身體腐化的跡象,並且身上的刀口也在逐漸癒合,我以為我這個辦法奏效了。可我沒想到突然有一天,不斷地有人被吸乾血液而亡,當初我還沒有察覺到這件事情和我有關,直到我親眼看到屍變的蘇楊帆,在吸他人血液,看到他害死那麼多人,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曾想阻止這一切,曾想把蘇楊帆的屍體解決掉,可我一想到他因為我才丟掉的性命,我不能復活他就罷了,如果在他死後卻連個全屍都沒給他留,我就良心難安。”
景軒聽得有些生氣“那可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屍體吸收了日月精華只會產生屍變,你都活了二百年了,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雀羽默不作聲,接受他的訓斥,接著低聲喃喃“早知道會產生屍變,當初我絕對不會那麼做。”
蘇清檸鬆開燁冥,雙眼通紅地看向雀羽,聲音沙啞地問“害死我哥的人,是誰?”
“兇手外表長的很斯文,身高和蘇楊帆不差一二,並且他和蘇楊帆似乎很熟。去年在這裡我還曾見過他幾次,我曾問他在山崖上為什麼要害蘇楊帆,身上的刀傷是不是他刺的。當時他看見我以為蘇楊帆真的活了,他竟然就不承認自己害過人了,他甚至還強行掀起我的衣服檢視刀傷,可當時我不是真正的蘇楊帆,我身上根本沒有傷口,之後他就更不承認自己做過的事。再然後,他就失蹤了,直到今年……其實我們每天,都能看見他。”
雀羽低聲說著,心裡恨的牙癢癢,那個兇手害死人,沒有遭到報應就罷了,竟然如今還活的逍遙快活。
雀羽目光閃爍著憎恨“他就是今年被眾人熟知的……啊……”
雀羽正說著,突然面露痛苦。
他只覺得腦袋欲裂,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慢慢擴大,即使沒有空位了,依然還在擴大,脹的他的腦袋恨不得炸開。
他雙手捂住頭,修長的手指狠狠掐進碎裡,他緩緩地半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察覺到,是他的手上被屍煞咬傷後,沾染到的煞氣,此時已經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正在逐漸吞噬屬於他自己的意識……
“他叫……”他咬著牙,想要在失去自我之前,說出兇手的名字,可大腦脹疼的特別厲害,讓他難以忍受。
直到他周身散出淡淡的煞氣,他的大腦才停止脹疼,也就是這一刻,他的嗅覺也忽然變得異常靈敏,他聞到空氣中散過來的濃濃的血香味,如誘惑般勾起他嗜血的慾望。
他放下雙手,緩緩抬起頭來,就連那雙烏黑的眼睛都變成了詭異的血紅色。
蘇清檸驚愕地望著他,他體內怎麼會有煞氣?隨即她想到他的手被包紮著,他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難道那裡其實是被屍煞咬傷了!
雀羽一雙猩紅的目盯著正前方的蘇清檸,望著那道散著誘人血香的美食,他很想立即衝上去飽餐一頓,但他潛意識裡卻告訴他不能那麼做!
於是,他的潛意識就和體內霸道的煞氣,開始爭奪這副軀體。
半跪在地上的他,雙手撐著地面,雙手背上的掌骨和青筋都凸爆起來。
他不想變成屍煞,不想傷害任何人。
於是,在拼命奪來屬於自己的一點意識之時,他顫抖著右手,艱難地凝結出一團妖力,重重地打向自己的胸口。
可是在即將觸碰到胸口時,突然一隻手穩穩地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及時阻止了他自殺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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