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見過這枚玉扳指的佩戴者的本尊,但他認得它,名叫“幽冥之戒”,是至高無上的權力的象徵。
男人緩緩轉過身來,一張二十六、七歲的面孔覆蓋著一抹冷冽,尤其是那雙狹長深邃的瞳孔,更是散著讓人望而生畏的寒光。
蔣士圭收回驚訝,接著關上門,走到與男人的五六步之外駐足,態度恭謹地躬身,作揖“在下不知您要到來,有失遠迎,還望您見諒。”
“無礙。”男人語氣冰冷的毫無一絲溫度“你這裡有位女孩兒名喚蘇清檸,不準傳授她驅魔術。”
蔣士圭沒想到這位大駕光臨,竟是為了這件事情,他有點驚訝,又覺得非常奇怪“為什麼,她各項都符合——”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男人眸光一凜,如同兩把鋒利的刀子一樣,簡直能把人殺死。
蔣士圭趕緊再次作揖“在下多話了,還請您原諒,在下這就讓那位女孩兒離開。”
再抬頭,男人早已不見蹤影,整個祠堂內,只剩下蔣士圭一人。
他轉身,走出正屋。
“師父,您沒事吧?”景軒立即迎上去。
“我沒事。”蔣士圭轉而看向蘇清檸,眸光溫和,帶著歉意地說道“清檸,經過我深思考慮,我覺得你不太適合學驅魔術。”
蘇清檸和景軒同時訝異。
蘇清檸“為什麼?我透過測試了,而且您也答應我準備把我資訊錄進去。”
景軒“師父,您不是最討厭失信的人嗎?現在您怎麼也不信守承諾了?”
蔣士圭無奈“我這不是迫不得已……”
“師父,剛才在屋裡是不是生什麼事了,擅闖者是誰?是不是他和您說了什麼?”
蔣士圭知道,既然那位直接去了正屋與他見面,自然是那位不想被人現。
於是蔣士圭也就沒有把剛才在屋裡的一切所見所聽講出來,而是說“天機不可洩露,你們回江淮城吧。”
景軒知道,只要師父一說天機不可洩露,那麼無論他怎麼問,他師父也不會告訴他們的。
景軒和蘇清檸都帶著失落,離開了安城。
回程的火車上,景軒一直鬱鬱寡歡地望著窗外,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一直在想他師父在正屋裡,究竟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從正屋出來後,就突然不收清檸了。
看出景軒的失落,蘇清檸坦然笑笑,並安慰他“你也不用為了我難過,其實那也不是什麼大事,沒有成為驅魔師,我反倒忽然覺得一陣輕鬆,不用每天到處驅魔,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女孩兒一張天生自帶妝容的面孔,笑得如同春日裡綻放的桃花,淡雅,脫俗,卻又帶著一點點嫵媚。
“對不起,讓你白跑了一趟。”景軒充滿歉意地繼續道“也不知道我師父到底怎麼回事,你明明透過測試了,並且都準備把你的身份資訊錄下來,結果突然來了一陣怪異的風,也不知道是誰擅闖進來,把我師父給收買了。”
“你別那麼說,師父那樣說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別看我透過測試了,也許我有其他地方依舊不適合成為驅魔師。”
景軒頓了頓,接著從斜挎包裡拿出一面帶有手柄的銅鏡,遞給蘇清檸。
他說“這是陰陽鏡,模糊的那面是攝魂。清澈的那面可以擋妖。雖然配上法咒威力更大些,但你不是驅魔師,不能學驅魔術。不過,這不妨礙你使用陰陽鏡,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它至少可以幫你暫時擋一下。”
這麼強大的法器,蘇清檸不好意思的接過“謝謝。”
自己沒能成為驅魔師,也只能依靠這面陰陽鏡,來幫她以後遇到的危險了。
這時,火車在經過一個站臺時,停了下來,走進來一個年輕女人,那女人罵罵咧咧的“你別跟著我了,我真是沒見過你這種死皮賴臉的人,簡直像一張死皮膏藥一樣,煩死!”
另一道年輕男聲響起“你若是不聽我的話,我就一直粘著你。”
蘇清檸一直注視著車窗外趕火車的人群,並未注意別人的談話。
那個罵罵咧咧的女人坐到了蘇清檸的身後,年輕男人坐在了女人的對面。
男人名叫柳言庭,一身很時尚的服裝,一頭微卷的銀,化著煙燻妝,帶著一對炫目光亮的,不對稱的耳釘,深邃魅惑中又夾著一絲不羈,似笑非笑地看著對面的女人。
女人一頭長卷,長相也算是傾國傾城,她極其不耐煩地瞪了男人一眼“我真是無語了,我們都已經分手了,你為什麼還要對我糾纏不放?”
“因為我還喜歡著你。”很溫暖的一句話,卻被柳言庭說的十分輕挑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