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炕邊仔細一下,還能看出熟悉的輪廓,
“老班長?”
“還真的是你?”
周為國大驚,
“老班長,你怎麼會在這呢?”
當年入伍就是老班長帶的他,可以說,是和父親一樣的存在,也不怪他不淡定了。
“我不是給你寫信了嗎?還給你郵了東西,你為啥還要上山啊?”
老班長秦安國愣了一下,
“你給我郵了東西?”
“你沒收到?”
“沒有啊,信也好幾個月沒收到了。春天我上山出了意外傷了腿,地就沒種上,是我弟弟種的,結果秋天送來的糧食又被人拿走了,沒辦法,我就上山了。”
說糧食時含含糊糊的,沒說是誰,但是眼神看著孩子,周為國也能猜出來,應該又是一個只顧孃家的,但是這不是重點。
“你就帶著孩子這麼上山?”
秦安國苦笑,
“是啊,我們運氣不錯,找到了一個山洞,住了一個多月,後來天冷了,我腿也好一些了,我就想著打點東西賣了給孩子買身厚衣服,結果遇著野獸一直追,不知道怎麼就到這邊了,這是最後看著那野豬給我掏了......”
孩子見父親醒了,已經放心的倒在熱乎的炕上迷糊著了,還打起了小呼嚕。
看著孩子,秦安國語氣酸澀,
“這孩子跟著我是受苦啦。”
病人到底是病人,說了一會就睡了過去。
周為國回家時已經很晚了,孩子們已經睡著了,林亞靜在燈下等他。
夫妻多年,一眼就看出他情緒不對,拉著他坐在炕上,
“怎麼了這是?”
周為國嘆口氣,把事情說了一下,
“我是真沒想到現在大家的生活還這麼難,今天要不是孩子們聽見了聲音,不用多久,明天現,就,就已經凍僵了,”
周為國聲音哽咽,緊緊握著拳頭,
“現在想想我就後怕,這是看到的及時,你說咱們看不到的地方,有多少人和他們一樣,吃了上頓愁下頓,現在還吃不飽飯呢?”
林亞靜把手覆在丈夫的拳頭上,一點點掰開,一邊柔聲的勸著
“更遠的事咱們管不了,不過可以看到的,咱們不是已經在管了嗎?閨女現在做的不就是一樣的事情嗎?是不是?而且,這社會是在展的,只是有些人還跟不上步伐,難免步子慢一些,有的人就知道出去做小生意,而大部分人呢,還是墨守成規的觀望,你要知道,這是一個過程,而且,正在朝著好的方向展。咱們呢,左右不了別的,但是在能力範圍內,咱們可以給他們提供方便,提供機會。
就像閨女,這個農場也不是扶貧,只是一個平臺,你們有人,那我就給你提供一個你們能揮的空間,你們得到了溫飽富足,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不一樣的就是,人家是先有了工廠再去找人,閨女這是有了人,為了這些人,才考慮的幹什麼,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我們能做的實在是不多,”
“是啊,你閨女也是這麼想的,那天她看三年級的書,我說不用著急,她就說,早點學完就不用走哪兒都帶著了,你想想,這是什麼意思?這孩子不是個喜歡守成的,我估計孩子心裡應該有想法,明天你問問她。”
“你是說閨女還想著往外走?”
林亞靜笑笑,
“你閨女你還不瞭解,野著呢,是那能在一個地方待個十年八年的性子嗎?”
周為國,好像還真不是,不過,
“媳婦,你不反對?”
他以為,經過這幾次孩子的事情,他媳婦肯定會盯緊孩子,不讓到處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