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澤殿後山,風景宜人,秋日裡的風吹過樹林,出沙沙的聲音。
此處正是神御天和神禮常常修煉的地方。
神御天一身黑色長衫,站如松一樣筆直,一身凜冽之氣。
此時他正面色微冷的看著神禮,目光盯著神禮臉頰上的傷口,語氣帶了一絲怒氣,
“你的臉,是誰傷的?”
神禮的面容白皙如玉一般,是極好的,這樣一道傷口實在是明顯的觸目驚心。
也不怪神御天過問。
“是我自己......”
神禮想說是自己弄的,可當他看到神御天犀利的目光,仿若能看透人心一般,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修士是極少傷到自己的,況且神禮從小練劍,傷到自己的可能性更低,更何況是臉。
總不能說床不結實吧?那檀木床是當年爺爺特意命人打造的。
神禮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說好。
神御天的目光驟然一凜,
“我早就看出慕家二公子的傲骨太重,如果實在不聽話,直接廢了修為就好,不必耗費這些精力和心思!還傷了自己。”
神御天說話的語氣冰冷的沒有一絲波瀾,廢了一個修士的修為,像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神禮的心猛地一緊。
神御天竟什麼都知道。
秋風吹過,神禮的後背一股涼意竄起。
“如果還是不聽話,就乾脆把心智封了,做個聽話的人偶,也好。”神御天語氣依然平靜而森冷, 讓人不寒而慄。
“爺爺,真的只是不當心罷了。”
神禮連忙說道,語氣堅定渾厚,手心卻已經開始冒汗,他怕神御天真的動慕雲羨。
神御天犀利如刀一樣的眼神掃了過去,神禮依然眼眸澄澈的看著他,恭謹而從容。
片刻的沉靜之後,
“神禮,你切記,用情太深是大忌!”神御天揚了揚頭,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
“是,我知道了。”神禮抬手行禮,恭敬回道。
神禮懸著的心才落了地,都說爺爺做家主這許多年,鐵血無情手腕,果真如此。
神禮莫名的感到寒意。
第二天,神禮苑,書房裡。
神禮拿著筆,看著桌案上的宣紙,低頭思忖著。
因為臉上的傷,神禮今日不用去修煉,剛好讓他有時間畫床的結構圖。
他早就不喜歡那個紫檀木大床了,看著就不太結實的樣子。
華而不實。
他需要一個非常結實的床,想到此處,神禮笑了笑,但隨即就扯到了臉上的傷口,有些疼。
他抬眼看著桌子上一個綠色的翡翠小罐,正是慕雲羨讓阿允去慕家取回的玉雪生肌膏,其實類似的藥膏玉澤峰也有,但神禮就只塗這罐,因為是慕雲羨給他的。
心裡的暖意蔓延著,慕雲羨還是和以前一樣在意他。
想好後,他低頭開始一筆一劃的畫著他和慕雲羨的床。
畫了一半,又突然想起慕雲羨現在越來越壓制不住了,正好藉此機會想想辦法。
當他再下筆畫的時候,眼底溢著晦暗不明的光彩。
良久之後,終於畫好了。
他撂筆,把手裡的結構圖拿起來看著,很是滿意,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