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
風過林梢,萬物翠翹,又是一年好風景。
嬴政手持御筆,沾著硃砂四平八穩的在各個祝壽的奏摺上批閱。
往日大秦鮮少有大型的宴會,除卻幾次祭天之外,留給各地郡守巴結王室的機會寥寥無幾。
如今好不容易藉著這麼一個名正言順的由頭,大家都變著法兒的在壽禮上花心思。
這還沒到嬴政生辰,就已經送了一些新鮮玩意兒過來了。
“陛下,近日咸陽多了,許多各國來的人,似乎在打聽您的喜好。”梅長蘇合上信箋,語氣一聽就知道又在打什麼算盤。
這一次總算沒讓狄相錯過,他幾乎立刻就豎起了耳朵。
“蘇先生要是有什麼好主意的話,不妨直說!”
梅長蘇笑了笑“好主意談不上,只是前幾日偶然聽治粟內史提起,庫房中好似還積壓著許多玉器,都是以前各宮的主子用過的東西。”
這些可都是大秦歷代後宮嬪妃們用的,要是往大了說,那可就得好好供著。
但實際上能夠擺在庫房裡接灰的都是當初的貴人們看都不曾看過一眼的東西,真稀罕的玩意兒,早就已經隨著下葬了,哪還能留到現在?
是以,那些東西說白了不過是一批不見天日的玉器罷了。
梅長蘇當初運籌帷幄,生生翻轉了一張逆天冤案,逼的君王低頭,自然不是那等會忌諱太多的人。
“若陛下並無特別喜好的,不如就讓治粟內史拿去處理了罷!”
嬴政挑眉“你可真是……”
梅長蘇輕咳一聲,做出了一副虛心接受批評的模樣,哪隻嬴政反而笑了。
“蘇先生果然通透,如此,便按你說的去辦吧。”
狄仁傑眼睛都在放光,恨不得立刻打斷他們說話。
“陛下,臣府上也有那麼一批……”
嬴政這下覺得稀奇了“狄相也有興趣。你不是從來不參與這些的嗎?以前可都是交給督公來處理的。”
狄仁傑要管著竹賢居,又要處理政務,平日本身就沒多少時間,再加上他對財帛一事實在沒什麼太大興趣。
嬴政一直便未曾用這些事兒去麻煩過他。
狄仁傑鬱悶道“陛下,臣最近看上了一副聖人真跡……”
這不是手頭有點緊,所以得想個辦法撈一筆嘛。剛好有送上門的冤大頭,不宰白不宰!
他總算知道為什麼自己和雨化田同在嬴政麾下,卻差了這麼多感情,以前一直沒注意過!
狄相心裡苦。
嬴政哭笑不得“隨你!”
他做君主看的非常開明,為人臣自然可以有私慾。
人活一世,要是無慾無求,那才說不通吧?
是以,嬴政只是微微挑眉,生的愈俊俏得面容在曦光中愈英氣逼人。
“算算日子,督公也要回來了吧……”
嬴政好似自言自語,又好似在同他們說話。
狄仁傑習慣了他這般模樣,兀自接上“按督公說的,明日便可抵達咸陽。這麼長時間不見,不知道督公可有帶手信回來?”
嬴政笑的無奈“莫非是寡人給的俸祿太少?”
怎麼狄相最近就好像異常缺錢似的?
狄仁傑義正言辭“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臣最近這不是買了好多字畫麼!”
怪就怪那些來賀壽的,許多都沒帶現錢在身上,想也知道那麼多現錢若是都壓在身上,那得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