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潁川郡,許縣。
黨錮之禍解除之後,許多遠離他鄉計程車人迴歸故鄉。
陳寔就是其中之一。
陳寔,字仲弓,出自潁川許氏。他是陳群的祖父。
陳寔少年便舉為縣吏,後入洛陽太學讀書,學成回鄉,任西門亭長。因德行高尚,被當時司空黃瓊薦為河東聞喜縣長。只任月餘,便因服喪辭官。
後又被舉為沛國太丘縣長,世人稱其為陳太丘。
陳寔為官清正廉明,黎民安居樂業,鄰縣百姓多向其轄境遷徙。沛國加重賦稅,陳寔抗之無力,從之不甘,憤然棄官歸裡。
他嶄露頭角的政治生涯,因此終結。
漢恆帝延熹九年“黨錮之禍”來臨,株連甚重,陳寔未能倖免。
這是漢末第一次“黨錮之禍”。
陳仲弓雖然在政治方面,只做了一個小小的縣長,但他的學問卻是當世一流。
號稱“博古通今”的楊賜和“一代大家”蔡邕也不敢說在學問上比過他。
陳寔在其鄉里名望深厚,對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以德行受人尊重。
遇有爭訟,多求其判正。人們感嘆地道“寧為刑罰所加,不為陳君所短。”
意思就是寧願被刑法處置,也不願被陳寔批評,陳寔是真正的仁厚長者。
許縣陳氏府宅之中,陳寔在院中觀天象甚久。
“昔劉驃騎平潁川,施仁義之舉,黃琬大治潁川。黃琬任刺使,趙溫繼任潁川太守後,勤勤懇懇,但潁川卻生亂象。”
“趙溫散盡家財,已盡全力,非其過也,也非天命也。”
陳寔感慨萬千的說道。
潁川治,中原各地流民都流入潁川,剛稍微恢復一點的民生,被流民衝散。
再加上今年收成不太好,潁川百姓餘糧剛夠,哪裡能供應流民的食物?
流民所到之處,勢必受到排斥,因為哪裡都缺糧食,所以衝突也就無處不在。
這就是國家和一個郡國的區別,國家政治黑暗,一個郡國再怎麼大治,也會被黑風吹到。
“據聞劉驃騎在雁門施仁政,百姓爭相依附,吾老了,不能用了。當讓學生助其一臂之力。”
陳寔自言自語的說道,然後拄著柺杖步履蹣跚向正堂內走去。
他已經年過八十的耄耋老人,他被流放過,入獄過,遠走他鄉過,有些事情,他力不從心。
許氏堂屋非常簡樸,裡面沒有一點裝飾品。
屋中黑暗,無有光明。
一道輕響聲傳來,令陳寔的步子一頓。
陳寔在原地站了一會之後,心中瞭然。
“來人,將吾子吾孫叫過來。”
陳寔對著門外大喊一聲,門外屬下聽令,將陳寔子孫叫到正堂。
陳紀,陳諶,陳群等來到正堂,對陳寔行禮。
陳諶是陳群叔父,字季方。陳紀是陳群父親,字元方。
這個陳紀並非袁術的部將陳紀。兩人同名不同人。
陳諶為弟,陳紀為兄,兩人都以至德稱,二人與父親並稱為“三君”。
世人曰“元方難為兄,季方難為弟”。難兄難弟,證明兩人的才華不分伯仲。
州郡多次徵辟二兄弟。但兩人都累闢不就。侍父左右。這時陳紀已經五十五歲了。
歷史上,董卓亂政時,強行徵辟陳紀,陳紀才開始他政治生涯,官至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