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劉凡點頭。
這就是心性，不管是漢族還是外族，都不可避免。當手中的權利遮不住心中的野心的時候，就會選擇窺覷，心性好的會放眼外面，心性不好的會垂涎裡面，權力會使人矇蔽雙眼，六親不認。
“請恩公和我回部落，讓我盡一下東道之誼，聊表救命之恩。”十七斤懇請道。
“酋長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在下急著去武威，不能耽誤了行程。”劉凡婉拒道。
十七斤眼神閃爍，然後看了一眼劉凡的馬匹，咬牙道:“恩公神勇無比，猶如天神下凡，坐騎卻如此普通，真是惜哉痛哉！我部落有一匹神馬，是積石山野馬之王的直系後代，剛出生一年不到就被我部落勇士設計捕捉，血脈純正，年僅三歲，翻山踏水，如履平地。我欲把它贈給恩公，不知恩公可否去跟我一起回部落取之。”
馬匹上不上等，血統很重要。為什麼中原馬，甚至幷州馬，幽州馬都不如匈奴馬、鮮卑馬好，就是血脈問題，漢朝的戰馬一般都會和繳獲或者外邦獻上的上等馬進行交配，一代一代的繁衍，那種優良的血脈越來越少，所以一代不如一代。
當初漢武帝令使者前往西域大宛以金馬換取汗血寶馬，大宛國王不換，並且殺使者，劫金馬。武帝大怒，命2師將軍李廣利出征大宛，李廣利打敗大宛以後，獲得的不僅僅是那數十匹汗血寶馬，而且還有三千匹上等良馬，給中原馬的血脈提高了不少檔次，但數百年下來，這些血脈已經近乎於沒有了。
遊牧民族之所以一直馬匹優良，是因為他們的馬匹是由草原上野馬訓化而成，並且這些訓化的馬只有品質上等才會被選為戰馬。
大宛的汗血寶馬血統純正，從不雜交，儘管數量稀少，也一直傳承不斷。
神馬，馬王之後，劉凡確實心動了，武將最愛的就是寶馬神兵了，最多把盔甲算上。征戰沙場，以命相搏，馬快、兵利、甲堅，多一樣，就多三分安全感。
“寶馬對吾來說是機遇，但是這個機遇不知道有沒有伴隨著危險？吾是外地人，酋長可不要欺騙吾。”劉凡話裡有話。
劉凡可不是誰都能欺騙的，剛才十七斤閃爍的眼神他也看到了，恐怕十七斤是想讓自己保護著他回去。
“哈哈，恩公真是慧眼如炬啊！實不相瞞，我那逆子知道我沒有死，定會在我回去的路上埋伏我，只要恩公送我回到部落裡，我把部落的神馬送給恩公，並且我湟水羌欠恩公一個人情，若是恩公日後有什麼請求，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不得不說，十七斤不僅漢語說得好，而且漢族語言的精銳也有很深的領悟，看來他沒少在這方面下功夫。
劉凡深蹙眉頭，要不要去？去的話，要是中了上千人的埋伏，自己性命危矣。
“我那逆子心腹也就二百人左右，剛才已經死傷不少了，部落武士雖多，但我做了二十年酋長，威望深厚，他們都是聽我號令。”十七斤老奸巨猾，好似看出了劉凡所想，給他打了一針強心劑，確實，要是他的逆子手下人手眾多，他就算再相信劉凡也不敢帶著劉凡去。
“這種大逆不道的人，吾平生最痛恨了，今日就幫助酋長除之。”劉凡大義炳然的說道。能得寶馬神駒，自己往返河東武威的時間能大大的減少，就算浪費一天時間又如何？更何況得一寶馬，日後在沙場上的作用舉足輕重。
特別是讓湟水羌欠自己一個人情，這個報酬更誘人，對他今後的戰略有重要的作用。
“恩公真豪傑！”十七斤對劉凡一拜，心裡卻在誹謗，若是我不許諾給你寶馬，你心裡定不同意幫我剷除那逆子。
劉凡和十七斤等人一齊騎馬向南，兩個多時辰後出了大漢的邊界，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了，天色也微微變黑。
又一個小時以後，天黑咕隆咚，十七斤命他的護衛點燃火把，並對劉凡說道:“請恩公小心，再過一個多時辰就能到我部落居住地，埋伏肯定在這段路上。”
“嗯。”劉凡點頭，並觀察了一下週圍。
農曆十一月中旬，圓月皎潔如霜雪，把寂靜的野外撒上銀白，不用火把照亮，劉凡也能把周圍看的很清楚。
一盞茶的時間後，一個高近百米的峽谷出現在劉凡等人前方。劉凡停下馬，十七斤等人也紛紛停下。
“恩公，您現了什麼？”十七斤望著峽谷對劉凡說道。
“戰時，逢谷莫入。若是有人藏百張強弓於峽谷之上，吾等貿然闖入，必死無疑！”劉凡凝重的說道。在黑夜中，最忌憚的就是弓箭了，別的不說，就說漢末三國，多少將領死在冷箭之下？
大將軍不懼千軍，只怕寸鐵！寸鐵就是箭頭。
“該當如何？”十七斤說道，現在劉凡完全是他的救命稻草。
“有沒有路從這裡繞過去。”劉凡對十七斤問道。
“這是從金城到我部落的唯一一條好路，還有一條山路，晚上根本無法行走。”十七斤搖頭道。
“你們先在這裡等著，吾去探一下路。”劉凡對十七斤說道，他感覺最起碼有五成的機率，敵人會埋伏在這裡，在深入就要到湟水羌的部落了，十七斤的兒子肯定不會在部落附近埋伏他老爹。
劉凡騎馬把握好距離，往上山看去，他要看看是否有路通向峽谷頂端。
如劉凡所料，此時峽谷兩端爬著密密麻麻的人影，少說也有一百多人，最起碼有一半的人拿著弓箭。峽谷只有百米高，從高往低射，依靠墜力，輕鬆殺人。
“這個老東西怎麼還不過去，平時挺糊塗的，今日怎麼這麼精明。這些人到底是不是的老東西的隊伍，別搞錯了，給我們惹上大敵。”峽谷上，一個年輕人對手下說道。
“不會錯的，當時酋長就剩下十幾個人了，這群人剛好十幾個。可能是酋長疑心變重了，我等不要亂動，等他試探過後定會從這裡過去。”手下確定的說道。
“力石真是個廢物，沒事給我找事情，要不然哪有這麼麻煩，活該被刺死。”年輕人罵罵咧咧。
這邊劉凡看到兩邊的山上到處都是灌木雜草，劉凡心中瞭然，騎馬退了回去。
“事關生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酋長，命令你手下快過去把火把扔到兩邊山上。”劉凡眼神一眯，對十七斤說道。
“還是恩公想的周全！”十七斤讚歎一聲，然後對身後護衛嘟囔了一聲。
十七斤的護衛分成兩隊，快馬向山谷兩邊跑去，用力把火把扔到草木上後，趕快騎馬回來。
冬天草木乾燥，極其易燃，十幾個火把在幾個呼吸間就引起了兩大片烈火。片刻，烈火變成火海，並一點一點的往峽谷頂峰爬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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