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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學會享受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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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也無法拒絕,只有跟著走了。

本來裹滿全身無法動彈的感覺瞬間蕩然無存,整個人輕鬆異常,甚至也有一種飄乎的感覺。

跟在魔兵後面,更加輕鬆。

往前走了幾步後,只見魔兵揮手一摸,像是掀開一張透明的簾子一樣,眼前突然豁然開朗,進入一個生機勃勃的世界。

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或者本就是另外一個世界。

進到新的空間,左邊是一條小溪,小溪源上,放眼望去,這是一個大裂谷,小溪就在峽谷裡穿越,兩邊山勢也不見緩,滿眼都是墨綠墨綠的原始森森,再順著谷間溪流往上,裂谷兩邊是萬仞絕壁,整個崖如斧劈、水如碧玉、雄奇險秀。

走到一個拐彎處,山路盡頭有一座浮橋跨過這條裂谷河流,浮橋像是長在水面上一樣,水體有任何一點點細微的波動,都會傳遞到浮橋上。

因此整個浮橋始終在搖晃中,人走在上面就像是在水中漂泊,膽小者一定不敢過橋。

跨過浮橋,翻過一座小坡,眼前的場景又讓來的人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高山草甸一樣的盆地。

盆地不大,但屬那種望山跑死馬的,盆地裡一派安居樂業的融洽場面。盆地中央田地縱橫交錯,很多剪影族的族人在耕種忙樂,見到有外人進來,有些年輕的停下來打探的,年紀大的見怪不怪了,照常低頭耕種。

就是正常雙眼人去到獨眼俱樂部一樣,只有你是雙眼的,在這裡就顯得是異類了,剪影族盆地裡的人都是無影的,你兩個人拖著長長的身影進來,當然就顯得異常扎眼了!

穿過草甸盆地,再翻過一個小坡,眼前的又是一次讓人洗禮的場景——兩汪對比反差極強的湖泊安靜地躺在雪山群中。

兩汪湖水,一路之隔。左邊的是碧湖,右邊的是墨湖。碧湖水草豐美,牛羊成群;墨湖寸草不生,獸禽難尋,人煙渺茫。

再次走過這兩汪湖水。碧湖實在是養眼,湖水清澈,碧波如鏡,湖畔水草豐美湖面雪山倒影,蒼松翠柏密佈,雖有牛羊,卻也被此等山水養成安靜的脾性,在湖中很少看到枯枝雜物。右邊的墨湖卻讓人莫名地不安,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整個湖水綠到成墨,疑是神淵,當你與湖水對視稍長一眼,就好像要慢慢被這湖水吸住淹沒融化進去一樣,不敢再看第二眼。

偏著頭從兩湖中間走過,走到雪山腳下,才現,這是一個瀑布群,這些瀑布群在雪山中間也不見凍住,緩緩地往兩湖裡補充活水。

本來從雪山上流下的雪水是一樣的,只是去到了不同的湖裡才形成不同的狀態,這也確實讓人驚奇。

一路上,蒼嵐和太歷都一直默不開聲,也沒有任何什麼交充,這名剪影魔兵也知趣地只是悶聲帶路,也不作過多的打擾。

走到這,應該是到地了,只見剪影魔兵停住,轉過身來,仍然畢躬畢敬地向兩位來客作揖介紹,“兩位仙官,在此稍等,容我去向剪影王大人稟報一聲。”

蒼嵐和太歷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正納悶這算什麼地,哪有門啊,這廝去哪彙報啊!?

只見這位魔兵徑直朝著最大塊的垂直落下的瀑布走去,很驚奇地是,瀑布分成了兩半,露出了一扇山門,又吱呀呀地開啟了,裡面別有洞天。

魔後穿過瀑布就進去了,不一會,整個山門再次開啟,這次的開啟合度就大了,相當於整個山體都被鑿成了一扇足夠大的門,從裡面魚貫而出一批儀仗隊。

那位魔兵再次出來,盛情邀請兩位一同進洞。

在儀仗隊的夾道歡迎下,兩人進去終於見到了廬山真面目。

今天的剪影王恨曜山沒有再帶著斗篷,真面目示人。

不戴斗篷的恨曜山確實也不那麼瘮人。

身材高挑但總是習慣含胸,顯得低調不張,一襲黑衣,近身卻透出幽幽的冰綠光芒,讓人不敢靠近,整個一幅生人勿近的排斥感,和人說話時,下巴才會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雖不像倒三角的銳眼讓人怕,但下遮的眼簾,幽黑的眼珠,就像兩個深淵,讓你不敢直視,總有一種被這幽黑深淵吸進去的恐怖感。

但當你習慣這種排斥和逼迫感後,細看,才現,雖是一身黑,卻又十分的講究,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閃電紋的鑲邊。腰繫玉帶,左右腰各懸一把剪影刀,刀形如一彎弦月,雙刀拼起來,卻是一個整圓。

“原來讓人膽戰心驚的剪影王也是這麼的的清秀可人,看來劫外山谷還是養人啊。”太歷也不把自己當外人,開始調侃起剪影王。

“主薄仙官說笑了,人間再美好萬年,都比不上天庭的片刻歡娛。”兩人打起哈哈來,好像認識好久一樣的繼續說笑著。

在蒼嵐看來,這個時候不是打哈哈的時刻,他仍然警惕地觀察著周邊。這裡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山門口的迷魂陣,會嚇退幾乎那些意志不堅定的人,進到裡面來,間歇泉的轟鳴,汨汨地岩漿,讓人迷失的“不同天”,再接著就是潔淨到讓人想犯罪的神奇世界。

就算是在五方四海閱歷過人的蒼嵐今天也算是大開眼界,尤其是令他最自豪的自控力今天卻在那個“不洞天”失控,如果不是太歷的叫喚,他都不知道會現在還會是個什麼樣的狀況。

正因為有此思忖,有些顧慮,所以顯得就沒有太歷那麼輕鬆,當然也被太歷一眼看穿,畢竟這位仙官主薄更加能耐得住寂寞,一人蹲守天邊十萬年,每天替天庭記著那麼復一日的日月流水賬。

他又開始打趣道蒼嵐,“蒼嵐方士,還在為我叫醒你感到不忿嗎?”

被人一眼看穿,這種感受實在是尷尬,蒼嵐卻也無可奈何,在修為上,他確實比太歷差太多,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但論心機,蒼嵐還是要複雜得多。

“仙官莫要取笑在下了。那個‘不同天’確實是有生來第一次體驗,心裡著實慌得很,真是聞所未聞,慚愧慚愧。”

“但那種孤獨讓人飄起的感覺是不是還是很讓人享受呢?”太歷一本正經起來了。

“孤獨可以吞噬一個人,也可以調養一個人。最初淺地感受就是大家都害怕孤獨,害怕它會吞噬自己的一切。但當一個人品嚐到孤獨的美味時,便不會產生恐懼的心理和惡意的行為,可以讓人徹底地放鬆,放鬆到你能忘記天地時長。”

剪影王接著太歷的話開始瞭解釋,“這就是‘不同天’的奧秘所在,我們剪影一族不受眾生待見,是五方四海孤獨的存在,如果沒有‘不同天’的調養,我想我們也早不復存在了。”

“那想必剪影王是孤獨之王了,那個‘不同天’對於你這個孤獨之王來講,還有存在的必要嗎?”太歷的問意味深長。

“在仙官的閱歷面前,我待凡間的孤獨何足掛齒。你才是真正的孤獨中熬出的大仙,十萬年的日月檢驗,我相信就是天庭,除了天尊們,普通段位的天位也沒有誰能捱得下來吧?”剪影王恨曜山並沒有接太歷的球,直接恭維回去。

說起孤獨,這三位可是各有心得。

剪影族,因為異類,不受世俗待見,被整個世界排斥,他們的孤獨是生存的法則,他們孤獨到了極致反而成了一種保護,不被外界打憂也不懼外界打擾,給全族人生成了一個精神結界,他們的孤獨是種自足;

蒼嵐的孤獨是精神世界的壓力,除了來自出身,也許還有其他不可向外人道出的秘密,所以他緊張,他謹慎,他總想用他的努力討好全世界,他的孤獨是悲劇性,是個枷鎖,所以在‘不同天’他才有了前所未有的放鬆,第一次感受到孤獨原來也是充滿希望的。

太歷的孤獨,更多是寂寞,是事務性的,每秒如年,時間永遠靜止,如果內心沒有堅定的信念和執著,那這種孤獨足以殺死他,逼瘋他,戰勝了這種孤獨心裡定力就真的能獨步天下。

每種孤獨到了極致,都能鍛鍊心性和心智,都能迸出不可描述的能量,這種能量也許有時連他們自己都忽略了。

對於孤獨的理解,蒼嵐的感受和徹悟是最慢的,也是最後的,但並不妨礙他在以後的成就和作為。

與其說是他因尋覓天鑑者私訪秘密來此,不如說是因為孤獨使命召喚來的,他們三殊途同歸,來這相聚是天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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