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這些天很不安寧。汪秀梅得知古新宇帶關美玉去了省城,心中充滿了恨意。她恨關美玉,也恨家裡的每一個人,似乎全世界的人都是罪魁禍,甚至認為全社會都在和她作對。她每天躺在床上整天不起床,很少吃飯,也不和任何人說話。這讓汪世洋夫妻愁眉不展,憂心忡忡,卻想不出解決的辦法.汪秀英感到不理解,也很不屑。她走到汪秀梅床前,掀開蒙頭的被子,被汪秀梅瞪著的眼睛嚇了一跳,一扶胸口:“哎呀!嚇死我了。你這是幹什麼呀?為一個古新宇你至於嗎?就憑你找什麼樣的找不到,非在他那棵破樹上吊死?他一個臭農民,有什麼好的?”
“別跟我說話。”汪秀梅一聲喊又嚇了汪秀英一跳。她撇一下嘴, 生氣地說:“沒人管你!好賴不知。”
汪秀梅一扯被又矇住頭,在被裡喊:“我要去找他。”
吳明回到家,呂般見他悶悶不樂,問:“怎麼了?”
吳明把車鑰匙往茶几上一扔,說:“這汪世海什麼人,怎麼這麼無恥。”
“真是他乾的?”呂敏問。
“是。”吳明說,“剛才我在廠裡看到他了。恬不知恥地問我明年管哪個磚廠呢。我三套兩套他全都說了,小宇這次事就是他使的壞。這樣的人我還能再留著,當場我就告訴他,從明天開始就不用上班了。”
呂敏皺著眉說:“他是夠卑鄙的。可解僱他汪縣長不會找咱們麻煩吧?”
“管他呢?”吳明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不犯私病,怕他什麼?再說他在廠裡起不到好效果,說不定還會惹出禍來。”
“也是。”呂敏說,“即使汪縣長問,咱們還有他私賣磚的把柄,量他也說不出什麼來。”又問,“美玉恢復得怎麼樣了?”
吳明搖搖頭,說:“能慢慢走了,聽小宇說過段時間就能好,可是他聽得出不是一兩天的事,再過些天不好,我得去看看。他不在,廠裡的事我一時找不到頭緒。”
“嗯!”呂敏說,“時候我和你-起去。”
古新宇又回到6o8病房,見周興國在看著電視,問:“叔,沒睡一會兒啊?”
“沒睡。”周興國笑笑,“哪來那些覺。”
這次古新宇沒等他要煙,主動遞上一根給他總上。周興國見他沒去門口把風,指了指門口問:“柳護士不會來吧?”
古新宇笑笑:“咱用不著防著她了?”
“為什麼?”周興國問。
“我說服了她。”古新宇說,“不過讓我控制住,不能讓你多抽, 最重要的是不能讓陶阿姨現。”
周興國很高興,卻又奇怪地問:“我商量這丫頭好幾天她都不同意, 怎麼你一說她就同意了呢?”
古新宇搖頭晃腦地說:“山人自有妙計。”
周興國指著他哈哈地笑:“你個臭小子。”吸了兩口,收住笑,一本正經地說:“新宇,我還沒問你詳細情況呢,能跟我說說嗎?”
“可以啊!”古新宇給他鋪上兩張面巾紙接菸灰,開始講他的家鄉,講他的家人,講他的學習到工作,一直講到關美玉。周興國細細地聽著, 不時地點頭。
古新宇講完,笑笑說:“叔,我講的是不是有點囉嗦。”
周興國搖頭說:“和你同齡人當中,你是我唯一說話最多的。絕不僅僅是你救了梓桐的關係。這一天的瞭解中,我現你是個陽光、自信, 而且是個很有尊嚴的一個男孩子。我已經很喜歡你了。這樣吧,我有一個哥哥,不過小時候去世了。以後你就叫我二叔吧。”
古新宇笑笑:“我不一直叫你叔的嗎?”
“那能一樣嗎?”周興國說,“你的那個叔”是一種對上輩人的尊敬,估計你打聽道見到年長的都得叫聲‘叔’。”
“噢!”古新宇點點頭,“你的意思,這‘二叔’是我對你的專稱。”
“對。”周興國說,“就是這意思。我本想認你做‘乾兒子’了。可又一想‘乾兒子’這個稱呼有時候含有一種貶義,以你的性格肯定不喜歡,還是認個親侄子吧,既親切,又能讓你接受。”
古新字想了想,說:“叔,會不會有攀高的嫌疑啊?”
“你是攀高的人嗎?”周興國問。
古新宇搖搖頭說:“還真不是,我也是看你平易近人的,才不管你是幹什麼的呢。”
“那不得了。”周興國說,“我也是看中你這一點。別廢話了,就想認你這個侄子,行還是不行。”說著瞪起了眼睛。
“行,行。”古新宇笑了,叫了聲,“二叔——”
周興國哈哈地笑:“好,有收穫。梓桐就缺個哥哥。”
古新宇說:“我會拿她當親妹妹的。二叔,陶阿姨我要改口叫二嬸兒了,她不會有意見吧。”
“不會。”周興國說,“她一定比我還高興。”
古新宇笑了,心裡特別高興,沒想到一天之間多了個二叔,起碼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城市讓他這個不甘寂寞的人有了訴說心事的人。倒不在意他是不是公安局長。問:“二叔,這儀式太簡單了吧,我是不是得給你磕頭啊。”
周興國一揚手:“不整那沒用的。”又想了想,“是有些簡單。這樣,過些天是梓桐生日,咱們來個家宴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