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新宇把腳踏車鑰匙。辦公室鑰匙和那件毛衣遞給他:“騎我腳踏車回去吧!我辦公桌中間抽屜裡有三千塊塊,給我爹捎回去。把門給我鎖好,鑰匙給馬叔。”
龍大偉問:“那你明天咋回去啊?”
“沒事兒,我再想辦法。”古新宇又叮囑他,“到鎮上別忘了給我家買幾斤肉捎回去。告訴我爹,明天中午不到家,我就不回去了。”
龍大偉一一記下,對汪秀梅說:“秀梅,我先走了,過了元旦我再找你玩兒。”
汪秀梅點點頭,站起來要送他,被他攔住:“送我幹啥?你慢慢喝,我走了,”到了口回頭對兩個擺擺手。
透過玻璃窗,看著龍大偉消失了,汪秀梅一拍桌子,見驚動了鄰桌的客人,低聲憤恨地說:“我爸怎麼會這樣做?怎麼能背叛我媽,在外面養女人。”
古新宇挨近了她,問:“你以前聽說過?”
“倒沒聽說過我爸的事。”汪秀梅把臉轉向窗外,“只聽說人一旦有了地位,就會有這樣的事,沒想到會在我家出現。”
古新宇想了想,說:“秀梅,你可千萬別跟嬸兒說啊!我怕她承受不了。”
“那我怎麼辦?”汪秀梅心裡也很矛盾,回頭看著他,“我也怕我媽受不了,那就由著他,不管不問?”
古新宇搖搖頭:“我看還是不說的好,反正你爸圍著圍脖,咱們先裝做沒看見。”
“我裝不了。”汪秀梅搖頭,”我爸年輕的時候窮成那樣,我媽都沒嫌棄他,為了這個家,坐了一身病。現在條件好了,就在外邊養女人。這對我媽不公平,我不能不管。”
“可你想過沒有?”古新宇勸著,“你把事情說破,事情就會惡化,可能會迫使你父母離婚,也可能把你爸弄得身敗名裂。不但不能把事情解決,你的親朋好友也會認為你是大逆不道。”
汪秀梅反駁著:“明明是他的錯,怎麼會是我大逆不道?”
古新宇說:“現在你爸的地位在縣裡屈指可數。如果鬧起來, 影響到他的地位,你看親朋好友會怎麼說你。”
汪秀梅皺著眉問:“那你說怎麼辦?”
古新宇想一下,點點頭說:“有機會你可以和你爸私下聊聊,他興許會收斂一些。不過,千萬別讓任何人知道。”
汪秀梅痛苦地抱著頭,問著自己:“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
古新宇拍著她的肩:“秀梅,別想那麼多了,走,先回家吧!”
“我不回家。”汪秀搖著頭,“我不忍心看我媽。”又抬起頭“小宇哥,我想喝酒。”
古新宇一驚:“喝什麼酒啊?我送你回家。”
汪秀梅看著他,了眉頭說:“我不回家。要回你自己回吧!”說著,往外就走。古新宇忙買了單,追了出去。
汪秀梅找了個大飯店,要了個大包房,點了一大桌子菜,古新宇攔不住, 只能由她點個夠.
菜上齊了,汪秀梅啟開一瓶白酒,放到古新宇面前:“小宇哥,給我倒上。”
古新宇拿起酒瓶,看了看度數:“秀梅,咱們喝點兒別的吧!”
汪秀梅一把奪過去,倒了滿滿一杯,把酒瓶往桌上一墩:“你喝不喝隨便。”端起酒杯,一仰頭喝了一大口。濃烈的酒味嗆得她劇烈地咳嗽起來。她壓了一下,又喝了一口。
古新宇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卻又放下。他知道汪秀梅非醉不可,自己又不勝酒力,怕兩人都喝醉了,沒人收拾局面。
汪秀梅已現微醉,看了他一眼:“怎麼?小宇哥,你不陪我喝?”端起酒杯又要喝。古新宇攔住:“秀梅,咱慢慢喝。”起身出去向服務員 要了開水,想讓她像點兒中和一下酒。等他回來時,汪秀梅杯裡的酒又被她喝了個精光,又拿起酒瓶往酒杯裡倒著,身體已開始搖晃, 眼睛猩紅,眼光迷離。
古新宇搶下酒瓶,喊著:“行了,別喝了,你這是幹什麼?”嚇得汪秀梅一抖,驚恐地看著他,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嘴一咧,哭著:“小宇哥,連你也不理解我,還吼我。”趴在桌上,哭聲更高了。
古新宇忙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哄著:“我理解,理解。知道你是為汪嬸傷心難過。只是怕你再喝下去會傷了身體。對不起!快別哭了。”
汪秀梅搖晃著站起來,一下伏在他的肩上,哭著說:“小宇哥,我一直認為我的爸爸是一個能面對困難,堅強,正直的男人。可是,我現他隨著地位升高,變得越來越不真實,追求越來越虛浮。現在竟然在外面有了女人。我真的很怕,怕他毀了自己的前程,也毀了我們的家。”
古新宇的對她的話引起一陣共鳴,這也是自己有意疏遠她的原因,只是沒想到汪秀梅和他有同樣的看法,心裡一陣矛盾。他嘆了口氣,拿過放在一旁的羽絨大衣,邊給她往身上穿邊說:“秀梅,走吧! 我送你回家。”
汪秀梅酒勁已完全上來了,眼神散亂,言語含糊不清地說:“我還要喝,給我酒。”古新宇給她繫好衣釦,拿起她的挎包,半扶半背把把她出房.叫服務員了帳。
到了門外,冷風一吹,汪秀梅清醒一下,問:“去哪兒?”古新宇叫住一個出租三輪,把她弄上去,告訴司機:“去縣委家屬區。”
汪秀梅一聽,邊掙扎著下車,邊喊著:“我不回家,我不回家。”
古新宇見她這樣,現在回家沒準說出什麼話來,把事情弄糟,想了想對司機說:“找個旅店吧!”
司機看了看爛醉的汪秀梅,又看看古新宇,笑中帶著猥瑣,問: “找大點兒的還是小點兒的?”
“找大的吧!”古新宇無暇理會他的想法。
縣旅社是一座單獨的三層樓,古新宇扶著東倒西歪的汪秀梅進來,一位三十左右歲的女接待員在接待室內隔窗問:“兩位住宿嗎?”接待員開啟登記薄說:“拿身份證登一下記。”
古新字一愣:“我沒帶身份證。”
“那可不行。”接待員合上登記薄,“派出所規定注宿必須持本人身份證登記。”
古新宇問汪秀梅:“秀梅,帶身份證了嗎?”汪秀梅軟軟地動了動挎包。
接待員看了身份證,又看看古新宇和伏在他肩上的汪秀梅,表情怪怪地問:“這麼近怎麼還住宿啊?”
古新宇忙解釋:“姐,她跟家人鬧意見喝多了,讓她在這醒醒酒再送她回去。”
“那好吧!”接待員邊登記邊說,“不過可要收一宿的錢,八十,交錢吧!”古新宇掏了錢,片刻收回找的錢和身份證。
古新宇好不容易把汪秀梅弄到二樓,接待員開啟2o8房間, 說“你們可不能住在一起啊?你得另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