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滋味,不好受。
解酒湯送到嘴邊,葉彎彎還沒來得及喝一口,碗就被人搶了過去摜在桌上,顧平扯著她急衝衝往外跑。
“晃得我頭暈!顧平你慢點,慢點。”
“斐斐出事了!”
“什麼?!”
“馬車在外面,路上說。”
葉彎彎哪還管腦袋昏不昏沉,走路虛不虛浮,血氣翻滾,反手拉住顧平就是直奔大門上馬車。
官道四平八穩,因為趕時間的緣故,馬車還是有些顛簸,連帶葉彎彎急躁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怎麼回事?小斐怎麼了?”
“今早起來我想喝宋阿婆煮的甜湯,讓人去斐斐家附近的雀臨街買。小廝跑回來,說半路看到張大吉他們帶兵氣沖沖去了丘府,也不知道的什麼瘋…昨天我找丘三哥告假的時候他準備出門,說有事要去軍營待幾天。你說這個節骨眼,張大吉那夥人找上門…斐斐一個人指不定怎麼被欺負…”
顧平說到這兒,忍不住又朝外面吼,“沒吃飯啊,再快點!”
一路疾馳,馬車很快到了丘府。
門口倒沒什麼刀光劍影、血光四濺的場面,異常安靜。
相對以往的熱鬧,靜下來已經夠讓兩人心焦如火燒的了。又聽僕役說,步兵衙門的人剛來鬧過,丘斐受了驚在房中休息,葉彎彎和顧平更是恨不得衝到丞相府,揪出張大吉揍得他爹孃都不認識。
“你們怎麼來了?”
不待丘斐露出訝異之色,顧平已是奔了過來捏手捏腳,四處檢視他的身體狀況,“斐斐你怎麼樣,哪兒受傷了?……張大吉這孫子就是欠收拾!”
“我沒事……”
張吉氣勢洶洶的帶兵圍府,怎麼可能輕易離開,葉彎彎氣哼哼道,“府里人說你都嚇到了,怎會沒事!…奶奶個腿兒,小斐你別怕,我找張大吉這慫貨算賬去!”
“葉姐姐,阿安,我真沒事。那都是對外編出來的說辭,假的。”
丘斐將二人按坐下來,泡上熱騰騰的茶。在他們困惑的目光注視下,說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張吉一行昨夜醉酒回家的路上,被人用麻袋逮住,拖到暗巷暴揍了一頓。
他們認定這事跟丘斐、顧平二人有關,一大早就來了丘府找茬。
張吉手上纏著夾板,步兵衙門總兵的侄子門牙被打掉了,說話一直漏風。漯河郡世子沒跟來,聽說是因為身子骨弱傷的下不了床。
他們有多狼狽,重兵圍府要求交出丘斐的態度就有多惡劣。
府上都是些軍中退役的傷殘老兵和手無寸鐵的婦孺,卻一個個堵著府門,沒有一人讓路,將丘斐緊緊護在了身後。
就在張吉按捺不住,不想再聽步兵校尉的勸阻,欲強行直闖時,丘揚回府了。
懶得聽張吉和總兵侄子廢話,丘揚直接將二人打落臺階,踢出士兵包圍的圈子,扔上了大街。
——汝等回去告訴總兵大人,今日堵我府門之辱,丘某稍後面聖,定要討個說法。
此話一出,明擺事情要鬧大了,哪個還敢久待。校尉急著去稟報總兵,士兵攙扶著張吉二人灰溜溜地走了。
丘揚本就是在軍中接到旨意,奉命進宮商議要事。哪料回府換官服,居然撞上這等事。
堂堂將軍府,在天子腳下無故被人說圍就圍,想拿人就拿人,張黨之囂張,如何能忍。
因牽扯到丘斐,丘揚叮囑他今日待在府中,對外宣稱受驚。一來是知曉丘斐不喜歡出現在公眾場合,藉故避免,二來也是乘機放大張吉等人惡行,爭取有力輿論。
“不愧是丘三哥,出手就是漂亮!”
顧平擊節讚歎,葉彎彎也跟著點頭道,“能動手,絕不囉嗦。丘三哥太對我胃口了,真想跟他打上一場。”
嗯???
顧平、丘斐齊齊看過來——
葉彎彎嘿嘿笑了兩聲,“切磋、切磋而已,顧平不是老說丘三哥武功很厲害嘛。”
“……”
她表達欣賞的方式,一般人還真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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