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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憶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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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德帶一支精銳小隊,從東殺到西、從北殺到南,殺得筋疲力盡,終於闖開一道口子,狼狽往南逃竄。張鐵漢抬頭一看,大吼一聲“沃州軍鎮的兄弟們,跟我向南邊逃命吧!”說完連殺帶砍,向南奮力突擊。屈文峰一介儒生,跌倒在『亂』軍之中,虧得6大壯機敏,拖起他就跑。眾兄弟擁作一團,沿著何思德逃竄的路線南撤,見人就殺、見馬就砍。姚鐵鎖也被眾人簇擁著往回跑。可憐王國清,身體肥胖、行動遲緩,早被敵軍『亂』刀砍死。

何思德逃回潢水之南,手下一萬部隊,活著回來的不足兩千,能繼續戰鬥的才一千有餘。而沃州眾位兄弟,死的死、傷的傷,只剩下四五十人。

那安祿山本來就急功近利,只盼著早早成功,回去討好玄宗、貴妃,哪能忍受這樣一場大敗?當下傳出死命令,全軍挺進,與契丹大軍決戰。唐軍重新渡過湟水,繼續往北,追趕契丹軍馬。

行軍途中,風雨大作,道路泥濘不堪,兵士鎧甲、衣袍盡溼。何思德從前陣奔到中軍,面見安祿山,說道“天降大雨,兵器被淋壞,士兵又冷又累。不如稍作休息,以俟時機。”安祿山罵道“你懂個屁!契丹背棄前盟,不服我大唐,我怎能輕饒他們?雖然路途遙遠,但是我軍出其不意、急追趕,定能全殲敵軍!”

何思德力諫,安祿山勃然大怒,喝道“何思德,你與我聽著!我們全進軍,志在全勝而歸。你再敢勸阻,定要砍下你腦袋,以鼓舞三軍!”何思德心中畏懼,只得再次請戰。安祿山傳令,給大軍每人一根繩子,意思是大破契丹、綁縛戰俘、得勝回朝。

安祿山指揮大軍,在暴雨中急行進一晝夜,追趕了三百里,到達天門嶺。士兵筋疲力盡、渾身溼透,軍陣之中哀鴻遍野。不少人在草原泥濘中跑丟了軍鞋、凍爛了雙腳,一邊行軍,一邊痛哭,哪還有心思作戰?

天門嶺一片寂靜,令人『毛』骨悚然。突然,嶺上鼓聲大噪、喊聲震天,數支契丹軍馬衝殺而出,鋪天蓋地、殺氣騰騰。大將何思德身在前陣,嚇個不輕,趕緊整弄盔甲,躍上馬鞍,倉皇指揮唐軍迎戰。

唐兵士氣本已衰竭,忽見漫山遍野盡是敵軍,哪裡還有鬥志?更何況被暴雨淋了一路,兵器受『潮』多有損壞。要拉弓,弓弦脫了膠;要『射』箭,箭矢脫落在地。急急忙忙拔起刀槍,欲與敵軍肉搏,然而身上沒有半分力氣、腳上生滿凍瘡,怎能抵敵?眨眼之間,契丹兵馬已衝到跟前,舉起明晃晃的彎刀,將唐兵一個一個斬落在地。茫茫草原頓時變成了屠宰場,唐軍接連倒下,鮮血浸染草原。

何思德一馬當先,力戰敵軍;安慶緒且戰且退,保護父帥。酣戰間,何思德被契丹將領斬落馬下。何思德長相與安祿山十分接近,契丹將領高舉何思德級,大聲呼喝“安祿山已死,爾等快快受降!”一傳十、十傳百,“安祿山已死”的吼聲須臾傳遍四面八方。

唐兵中二千奚國兵馬,本來就心懷不服,聽得安祿山已死,立即倒戈,見著唐兵就砍。唐軍頓時土崩瓦解,個個丟盔棄甲,哭爹喊娘、四散逃跑,互相踐踏、死傷累積。

『亂』戰之中,張鐵漢牢牢將本鎮兄弟組成一隊,同進同退、且戰且走,就連姚鐵鎖也受他庇護。因此這一干人等並未離散,但是能活著逃走的,也不過二十幾人。

安祿山父子拼死往回奔逃。安祿山在山坡上翻了車,險些摔死,幸被安慶緒救起。父子二人爬上山坡,須臾也不敢停留,只顧逃命,哪裡還顧及唐朝軍卒的『性』命?一路跌跌撞撞、狼狽不堪,終於逃回柳城。

當初三萬人馬出去,如今只有三千殘部回來。安祿山只得挖空心思,向朝廷呈上一封軍報,只寫我軍不遠千里、深入敵國,消滅無數敵軍,絕不提兵敗之事。安祿山還搜刮百姓、聚斂寶貨,謊稱是在契丹劫掠所獲,連同軍報一起送往朝廷。唐玄宗、楊貴妃看了,信以為真,對安祿山愈寵信。

安祿山雖然兵敗,但如意算盤並未落空,於是遣命三千殘軍各自迴歸本鎮。姚鐵鎖喜不自勝,因為王國清一死,他就是沃州軍鎮上的元了。他領著二十幾名殘兵,如同得勝之師,回到沃州軍鎮。張鐵漢見當初一百二十五名兄弟,如今死了大半,不禁悲從中來。且喜6大壯、屈文峰、黃錦鱗等人還在,又想到自己能回去和汨咄璨團聚了,當下寬慰了不少。

二十幾人趕了幾天路,回到沃州小鎮,繼續往日的生活。唯一不同的是,軍鎮對面的契丹村落,因為兩國交兵,早已逃離。唯有汨咄璨,一心死等著張鐵漢,父母苦勸不動,所以這家人仍住在那裡。

張鐵漢回到鎮上的營帳裡,半刻也坐不住,奔到自己的穹廬中,汨咄璨幾乎沒認出他來。一場錯愕、多少酸辛,二人緊緊相擁,嚎哭不止。而張澗雨受那汨咄璨『奶』水滋養,長勢喜人。張鐵漢將他抱在懷裡,一疊聲禱告上蒼,祈求不要再有戰事。

誰知數日之後,姚鐵鎖又傳上級命令營州城外有官田待墾,特徵調本鎮兵卒前去相助,一月之後方能回來。張鐵漢只得辭別汨咄璨,隨隊伍一同去往營州。姚鐵鎖留在鎮上處理大小事務,黃錦鱗因為看管軍中物資,也留了下來。

眾人走後,一天夜裡,安祿山麾下一位副將帶著十幾名隨從,來到沃州小鎮上,說是巡檢邊防。姚鐵鎖拼命奉承,巴望著這名副將能帶幾句好話回去,提拔自己做正使。

小小軍鎮,無酒無肉,周圍又沒有百姓,冷冷清清,副將甚是無聊。姚鐵鎖計上心來,諂媚道“此地雖是蕭條,但是附近有位契丹女子,生得頗有姿『色』。不如將她帶來,也可慰藉將軍一夜寂寞。”副將兩眼放光,連聲道“那還等什麼,快帶她過來。”因派遣六個隨從一同前去拿人。

姚鐵鎖屁顛屁顛來到汨咄粲家中,恰逢他們一家四口都在。汨咄璨父親見來者不善,抱緊外孫,怒目圓睜。姚鐵鎖訕訕而笑,說道“我奉了將軍之命,請汨咄璨過營,為將軍把盞承歡。”

汨咄璨母女二人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父親道“你們唐人,軍有軍『妓』,官有官『妓』,怎麼還來強霸『婦』女?都與我滾!”姚鐵鎖道“為將軍承歡一晚,乃是令愛的福分,趕緊隨我去吧,莫掃了將軍興致。”汨咄璨父親道“我契丹不受你唐朝管制,我不須聽你們號令。你們在天門嶺慘敗而歸,請你們將軍去那裡逞英雄吧!”

幾名隨從被他數語激怒。其中一人不由分說,抽出鋼刀砍死汨咄璨母親。另五人齊刷刷拔刀,來砍汨咄粲父親。汨咄璨父親懷抱幼兒,他雖然惱恨張鐵漢,但極度疼愛張澗雨。他躲過鋼刀,顧不上女兒,護定外孫,撞開簾幕,潛逃在黑夜之中。

汨咄璨伏在母親身上放聲嚎哭。姚鐵鎖招呼眾人將她架起來拖回軍營。來到軍鎮門口,姚鐵鎖嫌惡汨咄粲哭聲刺耳,舉起手來連扇她三記耳光,打得她幾乎暈厥。汨咄粲安靜下來,姚鐵索這才將她送到副將房中。

汨咄璨慢慢醒轉,才知自己跪在地上。那副將把酒杯遞到她唇邊,『淫』聲道“契丹女子,果與漢人不同。你今夜侍奉本將軍,也是你修來的福分呢!”汨咄璨悲恨交織,一把搶過酒壺,重重砸在他頭上,頓時瓦片『亂』飛。副將抱頭閃避,汨咄璨從地上抄起坐凳,攔頭就打,砸得他筋骨挫裂。

十幾名隨從聽見聲音,衝入房中,制住汨咄璨。副將從地上艱難爬起,連聲呻『吟』,咬牙切齒道“快把這惡『婦』斬了,宣我軍威、出我惡氣!”眾人拖出汨咄璨,推倒校場之上。可憐她身被數刀,瞬時香消玉殞。

汨咄璨父親騎馬逃走,在黑夜中潛藏許久,又一步一步『摸』回來,來到軍鎮庫房,找到黃錦鱗,此時外孫正在懷中熟睡。汨咄璨父親跪下道“求您暫時收下我的外孫,切勿將他驚醒。”不待黃錦鱗追問何事,他已將外孫放在床上,用衣被層層裹好,旋即轉身出門,潛入黑夜。

副將被汨咄粲打斷一根肋骨,惱羞成怒,給姚鐵鎖判了掌摑之刑。行刑過後,副將喝退眾人,一個人扒在床上呻『吟』不止。才吹滅燈燭,陡見床頭一道黑影,原來是刺客來到。

來者正是汨咄璨的父親。他手持彎刀,照頭就砍。可是這一刀舉得太高,被床上橫木擋了一下,落下來時方向走偏,刺在副將肩膀上。副使殺豬似的嚎叫,拼死坐起來,與汨咄璨父親扭打在一起。

眾隨從再次湧入房內,將扭打中的二人分開。眾人一見刺客,毫不留情一頓『亂』刀。汨咄璨父親死在血泊之中,兀自圓睜雙眼。

那黃錦鱗聽得動靜,湊到軍鎮門外,遠遠看在眼裡。他急忙回房,將熟睡的張澗雨千纏萬裹,綁在自己胸前。然後去馬廄中尋了一隻快馬,悄悄逃出,連夜奔赴營州。第二日,副將傳黃錦鱗不到,便將姚鐵鎖五花大綁,嚴刑拷打。姚鐵鎖弄巧成拙,連受三日酷刑,已經氣息奄奄。

黃錦鱗在營州找到張鐵漢眾兄弟。他遞出張鐵漢的兒子,氣還沒喘勻,淚流滿面說道“出禍事了!出禍事了!我們奔回沃州,尋仇去也!”眾人忙問原委,黃錦鱗一口氣說出實情。張鐵漢聽罷,急火攻心,幾番昏厥;眾兄弟莫不怒衝冠、暴跳如雷。

當晚,二十幾名兄弟逃離營州,直奔沃州。眾人抵達軍鎮之時,副將仍在提審姚鐵鎖。忽見二十多人急匆匆進營帳,副將大雷霆,站起身來厲聲呵斥。

屈文峰快步走近,手中晃動一卷文書,鎮定自若道“節帥有令,命我等星夜趕來,當眾宣讀。”副將只以為是安祿山來什麼文書,撲通一聲跪倒,雙手來接。屈文峰喝道“軍國大事,非同兒戲。快喚出所有軍卒,到此跪領節帥號令。”

副將半信半疑、猶豫不定。6大壯上前一步,甩手就是一個耳光“節帥傳令,豈容你延誤?”副將不敢再疑,只得喚來全部隨從,命他們跪下。屈文峰朗聲道“事關重大,爾等必須解下佩刀、交上匕,以示忠心。”副將再次起疑,屈文峰將文書一舉,喝道“你敢對節帥不敬?”副將無奈,只得命令眾隨從交上佩刀匕。

張鐵漢將一堆刀劍匕收起來放在桌案上,然後回身,惡狠狠看著眾人。黃錦鱗將手中文書一抖,眾兄弟變起不測、一齊下手,將地上的隨從一人一刀砍死,頓時血染營帳。副將大驚失『色』,正待抬頭呼叫,張鐵漢已上前兩步,一刀『插』進他的胸脯。

黃錦鱗這才現身,從地上抓起姚鐵鎖,問道“此賊該如何處置?”6大壯喝道“還等什麼,宰了他!”黃錦鱗拔出匕,在他喉管上一抹,頓時血光飛濺。張鐵漢仍不解恨,將他砍為肉泥。

屈文峰見已然得手,說道“以下犯上、謀害長官,是萬死不赦的罪名。我們結為兄弟,一起逃亡天涯吧!”眾人當即歃血為盟,結為兄弟。序起年齒,張鐵漢最長,推為大哥;6大壯、屈文峰、黃錦鱗列在第二、三、四位,其餘不作詳述。

逃離沃州,一路向南,果然遭到各路軍兵圍追堵截。眾兄弟且戰且走,輾轉北方州郡。然而,整個河北皆受安祿山節度,各個州郡早已張貼榜文,追捕沃州軍鎮逃犯。眾兄弟闖盡險關,受盡圍困,終於逃出河北,來到淄青境內。

然而淄青並不太平。境內軍兵追捕流民、捉拿逃逸,遇見外鄉逃戶,要麼收押,要麼打死,要麼當作奴隸販運別處。眾兄弟又經歷不少磨難,終於逃離險境,來到青州東南的荒山大澤之中。這裡人煙稀少、官兵罕至,他們權且停留。而活著逃到這裡的人,只有十六個弟兄,算上張澗雨,總共十七人。

荒山大澤之中,眾兄弟又經歷幾次轉徙,來到紫帳山下,現山中一眼鹽泉、幾間石屋。紫帳山高可參天,周圍百里荊棘叢生、瘴氣橫行,而這深山之中,恰是與世隔絕的妙境。眾兄弟不再奔逃,而是留在這石屋之中,擴其形制,煮鹽打獵作為生計。除了偶爾進城賣鹽糴米之外,眾兄弟深入簡出,絕不離開紫帳山半步,二十年更無一個外人涉足深山。

這二十年中,安祿山動了史上著名的“安史之『亂』”,叛軍攻城略地,席捲中原。後來,安祿山之子安慶緒殺了安祿山,安祿山的大將史思明殺了安慶緒,史思明又被自己的兒子史朝義所殺。唐玄宗傳位給唐肅宗,肅宗駕崩,傳位給代宗。代宗登基之初,方才剿滅史朝義,最終平定安史叛『亂』。而此時的唐朝,陷入繁鎮割據、內憂外患的境地,已不復貞觀開元時的強盛氣象。

二十年過去,如今的張鐵漢,須盡白、垂然老矣。他看著三位兄弟的棺槨,深深自咎、欲哭無淚。他的思緒回到從前,汨咄璨的身影浮現在腦海中,如此切近、如此悠遠。

猛然,張鐵漢縱身一躍,撞在石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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