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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療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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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照臨茫茫王屋山,群山萬壑騰起一股紫氣。採『藥』老人領著牧笛、小雨、澗石走出洞來,腳步聲驚醒了洞口僵臥的崑崙奴。偶耕直挺挺坐在洞外,一夜未曾閤眼。黑衣人在洞口十步開外,曹以振著人輪番值守,一夜無事。

牧笛站在洞口,厲聲說道“昨夜有言在先,現在已經天明,你們不可再尾隨。”曹以振笑道“我們有命在身,尾隨你們做什麼?”牧笛說道“那麼,你們要往哪裡去?”曹以振答道“我們要往東面去。”牧笛說道“我們恰好往西面去。你們若再跟隨,就是自討沒趣了。”曹以振不再絮叨,收隊往東。偶耕問牧笛“我們不是要往北去嗎?”牧笛急忙使了個眼『色』,偶耕自知失言,趕緊閉口。

澗石情勢更為危急,喘息微微,幾近昏『迷』。偶耕背起澗石,又牽過驊騮馬,領著眾人往西面下得山來,找到一條山路,這才準備往北行走。他對採『藥』老人說道“那幾個黑衣人比虎還狠,老伯孤身一人,恐有危險,不如與我們同行。”採『藥』老人擺擺手道“我不過一個採『藥』的老漢,老虎不愛吃我這把賤骨頭,那些人又怎會與我為難?”

牧笛見他不願同行,說道“那群人真個是窮兇極惡,你若遇見了,務必當心。”採『藥』老人說“不妨事,不妨事,老漢往西,走一天一夜山路,便可以回到家中。那群惡漢不是已往東去了麼,又怎會遇見!”說畢,揖別眾人,獨自潛入密林深壑,往西而去。

偶耕知道澗石情勢危急,不敢耽擱,揹著他急急趕路。一路上山下坡、披荊斬棘,眾人跟在他的身後艱難前行。山越來越深,林越來越密,腳下已然無路,他們彷彿沉入藤蔓堆成的海洋,寸步難行。

樹枝與野刺劃破牧笛的衣裙,她踉蹌兩步,險些摔倒,忙去扶身邊的松枝。枝上掛滿枯藤野刺,將她手腕割傷。她只得停下腳步,站在過腰的草叢裡,吮吸手上的血。偶耕雖然心中關切,但是他揹著澗石,早已汗溼衣背,已無餘力過去攙扶。牧笛看了看他,低頭抹去額上的汗珠,咬著牙跟了上來。

已過晌午,五人深陷荒山,四周一片蒼莽,盡是奇石飛泉、茂林密樹,地上漫無邊際全是雜草藤刺,走獸也難穿行。忽然,山風簌簌、烏雲遮日,林木深處陰風暗襲、殺氣沉沉。驊騮馬驚恐不安,一聲長嘶,掙脫韁繩,飛奔上山。

偶耕不知是何緣故,驚慌看時,只見左前方草木搖動,鑽出一隻斑斕猛虎。老虎體型巨大,一步步『逼』近,咧出雪白的獠牙,喉管裡出低吼,涎水順著牙尖滴入草叢。

眾人見到老虎,嚇得腿腳酥軟。偶耕後退一步,放下澗石,提醒大家不要驚慌,順手從腰間拔出匕,與老虎對峙。他雖然生於草野,不少次與猛獸相搏。但這次與以往大為不同,面前這隻老虎健碩有力、威勢『逼』人,想必是虎中之王,方圓百里之內少有敵手。

老虎尚有三十步遠,偶耕神情緊張,手心裡冒出汗來。忽聞崑崙奴尖叫一聲,餘光所見,他已癱倒在地,在他斜前方,竟然還有一隻猛虎!那隻老虎體型稍遜,但是眼睛裡的兇光,更加令人戰慄!偶耕嚇得三魂失落、七魄飄零,若不是身後有人需要他保護,他定會落荒而逃。

一隻猛虎尚難對付,更何況遇上雙虎!偶耕感受得到眾人的恐懼,更感受得到牧笛的心跳,同時也感受到二虎的飢餓與殘忍。他不敢多想,屏氣凝神,雙手握緊匕,穩穩站在草叢裡,準備迎接兩隻猛虎,作殊死搏鬥。他自知離死不遠,他只希望自己的血肉之軀足夠兩隻老虎飽餐一頓,而身後之人——尤是牧笛不要受到傷害。

兩隻老虎壓低身體,一步一步往前探,尖爪『露』出,比偶耕手中的匕更加晃眼,每行進一步,都會斬斷不少藤蔓和野草。偶耕在猶豫我到底是乖乖地讓它們吃掉,還是抗衡一回再任由它們撕扯?

千鈞一之際,山谷裡忽然傳出人的吼聲“孽畜,怎可行兇傷人!”這一聲斷喝,如同黃鐘大呂,威嚴中帶有仁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隨即生兩隻老虎聽到吼聲,頓時如同家貓一般乖巧,哀嚎兩聲,躥回深林去了。

五人大為驚奇誰有恁大的道行,一聲能叱退雙虎?他們在草叢裡四處張望,卻見不遠處樹枝搖動、林草窸窣,走出兩個人來。這兩個人,一個老者,非仙非俗、非僧非道,五十多歲;一個少女,宛若仙子、挺秀脫俗。他們正是小雨朝也思暮也想的晏適楚和杜嶼蘅。

小雨早早認出二人來,真個是欲歌欲哭、載欣載奔。她抑制不住滿心激動,吞聲問道“晏先生,杜姐姐,是你們嗎?”晏適楚略一愣神,沒有認出他們來。杜嶼蘅微微打量小雨,又看到半躺在地上的澗石,終於記起,同晏適楚耳語“師父,與您說話的是張小雨,地上的男子是6澗石,我們在青州見過面的,你還贈過他『藥』丸。”

晏適楚盯著小雨看了半晌,方才確信是她,想起青州城生的諸多故事,驚問“你怎麼尋到這裡來?”又見澗石匍匐於地,面『色』黑、雙目直,連忙問道“澗石小友這是怎麼了?”

小雨心中的辛酸苦楚頓時如同江河決堤,奔湧而出,化為滾滾熱淚。她將紫帳山如何遭到官兵圍剿、澗石如何中了鐵菡萏、他們如何歷經艱險來到王屋山一五一十說了,一邊說,一邊跪在地上磕頭作揖,哀求晏適楚救治她的石頭哥。

晏適楚將她扶起,又向草地上察看澗石的脈象、瞳孔。他沉『吟』片刻,說道“小友中的是鐵菡萏之毒,又受了不少顛簸之苦。青州臨別之時,我贈與小友三枚丸『藥』。三枚丸『藥』若依次送服,雖未必能完全復原,但也不至於落得這步田地吧?”小雨哽咽不止,如泣如訴“那三枚丸『藥』只服用了一丸,剩餘兩丸,被那道士齊……齊……齊玉軑搶走,一把捏碎扔在地上了。他說,這『藥』那是邪物,吃不得。”晏適楚聽罷,臉『色』一沉,憤然道“又是這個牛鼻子齊玉軑,四處惹麻煩添『亂』子!”

晏適楚一邊咒罵齊玉軑,一邊伸出手指按住澗石的寸關尺,查探脈象。按壓半晌,他眉頭緊鎖,驚訝道“小友體內有一股真氣流動,腹髒之內又有陰陽相格、水火相沖。一路上可有人為他診療,服用了什麼『藥』方?”小雨答道“路上有這位偶耕哥哥為石頭哥導氣運功,還服用了葛蕾姐姐和無名樵夫開的『藥』方。”

晏適楚忽然揚起頭來,神『色』嚴厲,追問小雨“你的什麼姐姐?”小雨與他對視一眼,趕緊低下頭,『露』出怯來“葛……葛蕾姐姐……”晏適楚『逼』視她多時,確信她說的是“葛蕾”無疑,又追問一句“更無其他?”

小雨不知為何,頓時怕極了晏適楚,身上抖,心裡怦怦『亂』跳。她囁嚅半刻,方才斷斷續續說道“逍遙……逍遙谷……四大……名花……石頭哥還服用,服用了舜華的『藥』劑。”晏適楚已聽出大概,扭過頭去若有所思,終於嘆息一聲,沉『吟』道“這就是了。怪不得小友能強撐到現在,也怪不得他如此痛苦。”

杜嶼蘅來到晏適楚身邊,說道“師父,他們千里迢迢尋您到此,我們該怎麼辦?”晏適楚不答,從『藥』葫蘆裡倒出一枚丸『藥』來,送到澗石口中讓他服下,隨即說道“鐵菡萏之毒侵入骨髓,兼之身受重創,又『亂』服『藥』劑,體內陰陽失序、水火相剋,若不是這位小友及時為他導氣驅邪,只恐已遭不測,”轉面望著偶耕,神情裡含有幾分讚賞,“小友,還要勞煩你揹他一程,我要為他醫治病症。”

偶耕見晏適楚喝退雙虎,早已大為驚奇;現在見他望聞問切便『摸』清病症,更是大為欽敬。澗石是他的朋友,朋友有望得救,揹他一程又有何不可?偶耕連連點頭,也不知要去哪裡,背起澗石就走,走了兩步,忽然停下,回頭問道“老先生,我們的馬兒適才遇虎受驚。不知此處地勢如何,它還能找回來嗎?”

晏適楚莞爾一笑,說道“當年馬廄失火,孔夫子問人不問馬。如今這位小友情勢危急,你是該問人呢,還是該問馬呢?”崑崙奴一聽,從草叢裡跳了出來,橫在晏適楚面前說道“這呆子將軍就是沒心沒肺,當日我們被人伏擊,死傷慘重,我死裡逃生找到他,他見面第一句話便是問馬車、錢物是否安好。我已經用‘問人不問馬’的典故教訓過他,誰知他死『性』不改,真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汙也’!”偶耕大慚,心痛那匹生死與共的驊騮馬,但身在此境,卻也無可奈何。牧笛也是萬分不捨,暗暗祈禱它逢凶化吉、早些回來。

晏適楚、杜嶼蘅在前面引路,偶耕等人在後面跟隨,披荊斬棘、度山穿林,往荒山野嶺絕無人跡之處趲行。崑崙奴湊到晏適楚身旁問道“道爺,你適才一聲斷喝,驅走雙虎,果然是好法力、好神通。這是怎麼修煉來的?”晏適楚笑答“我哪有什麼神通?只不過是棲隱山林消磨時日罷了。修仙得道之人,與虎兕同遊、與麋鹿為伍,都算不得稀奇事。我與這兩隻猛虎,也算得多年的近鄰,故而相熟。老朽的面子,它們還是要給的。”眾人聽他說得甚是謙虛,越起敬。

忽然,背後一聲長嘶,馬蹄聲聲,由遠而近。牧笛喜上心頭,回頭看時,果然是驊騮馬風馳電掣追了過來。牧笛正要迎上前去,驊騮馬忽而一躍而起,飛入雲端,它身後卻有疾風颳起,直奔牧笛。

偶耕已經聽出,驊騮馬嘶鳴之中帶有驚恐,背後似有危險之物。他不假思索,卸下澗石,早已作好防備。果不其然,驊騮馬飛身而起,背後的那股疾風甚是不祥。說時遲那時快,偶耕縱身飛出,抱住牧笛,側身閃過。一抹黑影從牧笛梢掠過,擊中她身邊的松樹,拳頭粗的樹幹咔嚓一聲折斷。

牧笛尚不知生何事,唯見松樹之上留下一物,蓮子大小,幽幽放出暗光,似是一枚暗器。偶耕將她放在地上,凝神遠觀,山林之中果然枝葉搖曳、雜草『亂』動,噌噌噌閃出二十名黑衣人來。為的兩個人,又是郭志烈和曹以振。

這些黑衣人在山林之中『迷』失路途,偶遇驊騮馬,便跟在後面。驊騮馬太快,眼看去遠,郭志烈從腰間掏出一柄鐵菡萏,對馬就『射』。驊騮馬感覺到身後疾風襲來,一躍而起,躲過毒矢。毒矢『射』空,徑奔牧笛,幸虧偶耕早有防備、及時解救。

偶耕又見郭志烈、曹以振,再也難抑怒火,喝道“你們屢屢食言、一再跟蹤,究竟所為何事?”曹以振冷笑一聲,答道“我們委實食言,但你們卻是說謊在先。明明說好了往西走,怎麼偏偏往北?”

牧笛氣憤難當,說道“東西南北,任我們行走。你們是受何人差遣,追蹤我們作甚?”曹以振大笑“不跟蹤你們,怎麼找得到大名鼎鼎的晏適楚先生!你們撒謊說往西,騙得我們往西邊趕了一路,追上那個採『藥』的老漢,我從他那裡打聽到你們的去向。這老頭倒是把硬骨頭,被我活活打死。”郭志烈介面說道“我們輾轉向北,盡是些荒山野嶺,分不清東南西北。幸好你們的寶馬跑出來了,它雖是神駿,在這荊棘叢中也是無法施展,跑得不快。我們跟著寶馬追了一路,因此追上你們。”

偶耕聽他說殺了採『藥』老人,頓時悲憤交織、雙眼冒火,拔出匕便衝了過去。晏適楚高聲說道“他們有鐵菡萏,千萬小心!”語聲未落,偶耕已經打翻兩名黑衣人。

郭志烈、曹以振不敢怠慢,挺起鋼刀合戰偶耕。偶耕一個魚躍躲過雙刀,翻身踢倒一個黑衣人,空手奪了他的鋼刀,與郭、曹戰在一處。郭、曹本領不弱,而偶耕又一宿未睡,身體疲乏,雙方陷入纏鬥。郭、曹刀下不留情,對準偶耕要害就是一陣猛砍。偶耕在山坡上、草叢中上下翻飛、左右騰挪,越戰越覺得疲憊不堪、心有餘而力不足。他捱了郭志烈兩腳,只覺得兩眼黑、鋼刀沉重,一時間險象環生。

郭志烈、曹以振殺紅了眼睛,掄圓鋼刀,將偶耕周身要害籠罩在刀鋒之下。他們各帶八名黑衣人,已有五人被偶耕打倒在地,剩餘十一人一齊作,上前圍攻。偶耕已知情勢危急,拼著一命將鋼刀挺出,從人叢裡躥了出來。只是山勢陡峭、野草『亂』『迷』,他立地不穩,搖晃兩下,而郭志烈、曹以振早已追到,一個橫刀削他肩頸,一個斜刀砍他腰脅。偶耕連忙避讓,就地打滾,身子被荒草、荊棘淹沒。

黑衣人一擁而上,對著草叢『亂』砍『亂』叫。偶耕恰似躲避蒼鷹追捕的兔子,不斷從草叢中躍出,又不斷沒入草叢。他身上沾滿雜草,頭頸、肩臂掛滿刀傷。

牧笛一顆心懸在胸口,生恐偶耕有個閃失。崑崙奴異常緊張,雙手死死鉗住他的麻袋,怕丟了『性』命,更怕丟了錢財。小雨偎依在澗石身邊,滿眼驚恐,看著那群黑衣人追殺偶耕。

晏適楚在山坡上觀戰,暗自驚服偶耕武藝高,雖然身處險境,但是內息不散、招數不『亂』。他生起愛才之心,但是自己不會武功,愛莫能助。令他擔心的是,偶耕似已筋疲力盡,倘若黑衣人使起鐵菡萏來,他又怎能逃脫?杜嶼蘅一直站在師父身旁,凝神遠望,意態淡遠,似是在看這場紛爭『亂』鬥,又似是在看青山綠水。

果然,郭志烈煩躁起來,拔出鐵菡萏衝著地上『亂』『射』。偶耕滿地翻滾,跌跌撞撞躲過毒矢。黑衣人趁『亂』下手,挺刀劈刺,在他身上劃開大大小小的傷口。郭志烈連『射』七,未能『射』中,膛內還剩一枚毒矢。他將刀『插』在地上,雙手端起鐵菡萏,歪著腦袋瞄準偶耕。偶耕更加惶急,在山坡上、草野中翻滾個不停,唯恐稍一停滯被他『射』中。

山坡之上一場『亂』鬥,刀砍聲、叫喊聲震徹山谷。偶耕越退越遠、越滾越狼狽,背後就是懸崖絕壁,已然無路可退、無地可滾。而黑衣人步步緊『逼』,十幾把鋼刀、一柄鐵菡萏,齊刷刷對準他的要害。

偶耕身陷絕境,只得搏命相鬥,又砍倒了兩名黑衣人,可是身上的力氣也用盡了,身上淌出虛汗,衣襟溼透。曹以振率著剩餘黑衣人,絲毫不給他喘息之機,接連殺到近旁,令他應接不暇。郭志烈端穩了鐵菡萏,眯縫起一隻眼睛,時時準備扣動機栝。偶耕腳尖已經踮在懸崖邊緣,餘光所見,懸崖半腰上一道飛巖逸出——他只要一失足,必定摔在飛巖之上,粉身碎骨。

偶耕已無立錐之地,衝山坡上瞟了一眼,想與牧笛作最後的訣別。在這一霎那,腳下飛巖一側,傳出誦經之聲

夫氣者,道之幾微也。幾而動之,微而用之,乃生一焉,故混元全乎太易。夫一者,道之衝凝也。衝而化之,凝而造之,乃生二焉。故天地分乎太極。是以形體立焉,萬物與之同稟;精神著焉,萬物與之齊受。在物之形,唯人為正;在象之精,唯人為靈,並乾坤居三才之位,合陰陽當五行之秀,故能通玄降聖,煉質登仙,隱景入虛。

偶耕與黑衣人聽見那聲音,都起怔來。偶耕急忙俯視飛巖,那裡卻空空『蕩』『蕩』,並無一人。曹以振只當是晏適楚耍弄腹語的手段裝神弄鬼,不以為意,仍然率眾猛攻,偶耕只得繼續招架。而飛巖下面的聲音源源傳出,剛才是在誦經,現在又念起古詩

不踐名利道,始覺塵土腥。不味稻粱食,始覺精神清。羅浮奔走外,日月無短明。山瘦松亦勁,鶴老飛更輕。逍遙此中客,翠皆長生。草木多古『色』,雞犬無新聲。君有出俗志,不貪英雄名。傲然脫冠帶,改換……

念至此處,竟然卡住,唸詩之人彷彿記不起下文了。偶耕一面對付黑衣人,一面卻聽得真切。那段經文,正是師父傳授自己的學問,雖然師父並未告訴他經文的題名,但是經文內容他卻自幼記誦,至今滾瓜爛熟。那詩句,師父當年煩悶之時經常『吟』誦,偶耕聽在耳裡,早已銘記在心頭。他回想起師父恩情,在瀕死的搏鬥中忽然懷念起童年時光。他料定自己必死無疑,不能自禁,介面唸道

傲然脫冠帶,改換人間情。去矣丹霄路,向曉雲冥冥。

詩句唸完,偶耕有點忘乎所以,郭志烈看準時機,扣動機栝,一枚毒矢從蓮孔中迸『射』而出。偶耕出神的那一瞬,如有神靈相助他聽見機栝彈動之聲,下意識將鋼刀豎起,擋在面前。一聲巨響,震得偶耕兩耳欲聾、眼冒金星。定睛看時,手中鋼刀只剩刀柄,刀刃已經摺斷,跌落草叢,而蓮子一般大小的毒矢已被刀刃劈中,散作齏粉,漫天灑落。

這聲巨響剛剛停止,飛巖之上升起一道白虹,上貫九霄、下凌幽壑。仔細看時,原來是一個道士仗劍殺出,眨眼之間已刺死數名黑衣人。郭志烈、曹以振大驚,正眼細看,認出此人正是齊玉軑!他們不敢怠慢,使出看家本領,合力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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