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帥,你怎麼可以把她放在身邊,你這是養虎為患。”鍾明得知宋淵把程思怡放在身邊做自己的侍從,怒不可遏的從營帳外不管不顧就衝了進來。
宋淵正坐在案前看著前方剛剛送來的緊急戰報,頭也沒抬,說“這事我自有主張。”
“少帥。”鍾明氣的臉都黑了,可是見到宋淵這樣若無其事的樣子,他更是氣得牙癢癢,恨不得走出去一把掐死那個該死的女人。
恰巧不巧,程思怡端著一盤子從營帳外走了進來,進門就看見鍾明怒目而視,臉上神色暗沉,眼底的眸光像一把利箭一樣向她襲來,她若無其事的繞過他,把餐盤擱在桌上子,鍾明什麼時候遇見多這樣的對待,一時怒從心頭起,伸手忍不住向腰間的手槍摸去,宋淵眼角的餘光瞥見他要拔槍,目光凌厲的掃了他一眼,鍾明微微一頓,放在腰間的手也停止了下來,站在一邊生著悶氣。
程思怡把這一切都看在眼底,臉色卻不動聲色,轉身對宋淵說“少帥,時候不早了,趕緊用餐吧,等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宋淵還沒出口,鍾明又忍不住脫口而去“少帥的飲食起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伺候。”
程思怡一言不的望著宋淵,像是等著宋淵自己開口,宋涵抬眸看了她一眼,對鍾明說“從今日起,我的飲食起居就由她來負責,你出去吧。以後沒有我的通傳,不可擅自闖進來,否則當軍法處置。”
鍾明不知置信的看著宋淵,眼底像要噴出火花來“少帥......”
宋淵揚起頭,聲音冷淡“沒聽明白我說的嗎?出去。”一臉決絕,鍾明堵著一肚子走出了營帳。
程思怡見鍾明走了出去,營帳內剩下她和宋淵兩個人,不禁走過去來到宋淵不到一尺的距離,低頭看著桌上那碗香氣撲鼻的粥,問“你就不怕我下毒害死你。”
宋淵低頭一笑,端起那碗粥,舀了一湯勺放進嘴裡,說“你費盡千辛萬苦來殺我,又怎麼會這麼便宜就讓我死了。”說完,又舀了一勺喝了起來。
程思怡站在那裡,感覺自己的身軀就在不由自主的顫抖,心底某個堅硬的角落似乎在崩裂,彷彿被生生地撕開一條細縫,她冷冷的看著他,隨後一言不轉身走出了營帳。
連續幾日,程思怡都按部就班的負責照顧宋淵的生活起居,前方的戰況很不好,每天他基本都耗了大量的時間和參謀們商量對策,探討策略。偶爾她半夜醒來,還看到他營帳裡微弱的燈光,他就坐在那裡看著戰報,偶爾低垂著頭在想著什麼,他的側影倒映在營帳的帳幕上,在燈光下透出清晰的輪廓,她看著看著,覺得恍惚了。
他對她似乎沒有防備,明知道她是為了殺他而來的,卻從來不設防。甚至,他對她很縱容,任著鍾明怎樣挑她的不是,任何那些士兵對她指手畫腳,任著那些參謀對她頗有意見,可是他就是力排眾議,把她護在自己身邊。
程思怡開始覺得他只是礙於對她的愧疚,所以他不會殺她,甚至必須保住自己以證他自己的清白,可是隨著日子越過越長,她漸漸看不清他的目的,甚至捉摸不透他的性格,他的想法,她漸漸感到自己的迷失。
有好幾次,她忍不住想乘著他睡著的時候,偷偷進去掏出他掛在衣架上的那把手槍,然後對著他一槍打下去,或許她就不用每天像現在這樣糾結不安,這樣猶豫不定。
甚至很多次,她偷偷躲在被子裡哭泣,只要一想起江晟宇的死,她就心如死灰,可是轉眼想到如果殺了他,卻不由自的悲傷起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變得這樣遊移不定,甚至忐忑不安。
她日漸憔悴,他現了,這一日,趁著議事的參謀走出了營帳,他抬起頭打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臉色這麼難看。”
程思怡微微詫異的看著他,他眸底深深,恍若晶瑩的日光灑在海面上泛起波光粼粼,耀眼得讓她晃了神,她想也沒想,只是冷淡的說“如果我死了,你應該高興才是,又何必這樣假惺惺。”說完,她看見他臉色悠的一沉,兩人沉默許久,才聽見他緩緩說道“你死了,那我就洗脫不了罪名,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還留著你的性命,讓你來殺我。”
他叫來了軍中的醫生給她看病,還吩咐手下計程車兵寸步不離的跟在自己的身邊,她每走一步,那個士兵就跟隨在身邊寸步不離,她就像一個被監視的困囚,最終,她忍無可忍,生氣的跑去找他算賬,而他卻若無其事的說“醫生說你憂傷成疾,身體虛弱,隨時有可能倒下的危險,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需要人照顧,我讓士兵跟著你,也是為了你安全著想,一旦你不小心倒下了,起碼也有人知道,若是你出了什麼事,傳出去還以為你在我們軍中受到虐待,這會影響我們的軍威,再說了,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你還拿什麼來殺我,若是儘早殺了我,我勸你還是好好照顧好自己。”
程思怡怒不可遏的瞪了他一眼,回到自己的營帳裡仍然未解氣,接下來幾天她見甩不掉身邊計程車兵,也就打消可以重回自由的念頭。
這日,她準備端著準備好的早膳去給宋淵,剛剛走出營帳就聽到有幾名士兵躲在一個營帳後竊竊私語,她好奇心起,偷偷躲在外面偷聽,只聽到裡面七嘴八舌,三名士兵在討論著什麼,因為距離有點遠,她隱隱聽到一名士兵語焉不詳的說“可不是,我看宋少帥就是被那狐狸精迷住了,如果不是那名狐狸精,林參謀長怎麼會被少帥軍法處置,連打了幾十大板。“
“現在前方戰死不知多少人,少帥還不起兵抵抗,整日就被那狐狸精迷惑,我看不用幾日,別說望州受不住,連景州都難保了。”
“可惜,林參謀長當時沒有一槍把那狐狸精打死,否則也不會鬧成現在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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