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其餘人聽著這一場對話,各懷心思。
尤其是,相爺兒小兒子傅少宇和他的生母方姨娘的神情都淡了幾分,神色有些難看。
一整頓飯下來,傅少宇和方姨娘兩人心思都不知飄到哪兒去了,都沒吃些什麼。
不等飯盡,傅少宇便站起身“父親,孩兒想起還有些事未處理,便先走一步了。”
另一邊的方姨娘見傅少宇的身影淡了,也急忙起身朝相爺欠了欠身子“妾身也有些飽了,一會兒與姐妹們有約,可否回房收拾收拾?”
相爺看了方姨娘一眼,笑著擺了擺手,以表同意。
方姨娘卻是沒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徑直向傅少宇院子的方向走去。方姨娘捏著手帕,四下望了望,看沒人,才推開了傅少宇書房的門。
一進去,她便看見傅少宇坐在書桌旁,看著桌上女子的畫像。
“少宇,你聽見那傅玄鈺的身體好多了吧?你可看見相爺那高興的模樣?要是他的身體真的好了,那該如何是好?”
方姨娘一來,便邊左右渡步邊說,直到已是繞著傅少宇的書桌走了幾圈,才現傅少宇像是沒聽到似的,一會兒繼續盯著畫像看,一會兒又看向窗外。
方姨娘見狀,眉心緊擰,小嘴微張,兩隻眼睛一大一小地盯著他,急得那叫一個團團轉。
“少宇,你一點都不急嗎?”方姨娘一甩手帕,敲了敲他的書桌,語氣微揚,帶著一絲審視與不可置信。
“你想清楚,傅玄鈺是嫡子,而且他的身體只是變好些,你看相爺就高興成什麼樣?要是他真的恢復健康,必定會奪得現在相爺對你的寵愛啊!如若這樣,傅玄珏就會得到家業,介時,我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啊,少宇。”
方姨娘拉著傅少宇的袖子,苦口婆心道。
她就怕自己這個兒子不把這當回事,權把自己今天這番話當做耳旁風。
事實證明,方姨娘還真是有個烏鴉般的嘴。
傅少宇一手扶了扶方姨娘作勢搖搖欲墜的身子,神色稍緩和,溫聲道“娘,你儘管放心好了,有我在,家業與父親的寵愛便不會落到他人手裡。大哥身子骨好了又如何,我雖不是嫡子,而我們相府庶子庶女也不少,父親尚寵愛我。而他素來少言寡語,即便健康,也是討不了父親歡心的。”
他笑笑,眼裡閃過一絲鄙夷不屑,又道“娘你也彆著急,我自會想辦法的。”
一語盡後,傅少宇開始欣賞起他新買來的那紫檀木茶具。順手倒了杯茶給方姨娘。
他沒注意到方姨娘額頭上急出來密佈的冷汗。
其實,當方姨娘聽到傅少宇說到“不會落到他人手裡”時,她的手手就已經攥緊了。
此刻,方姨娘正眼神四飄,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才能真正勸說到兒子認真起來。
她看到書桌上那副季書柳的畫像時,眼睛才亮起來。
“少宇,為娘也是相信你有這個能力的,只是,我們要儘快把對付傅玄鈺的法子想出來才是。這件事很重要,務必要放在心上。”
方姨娘頓了頓又道“你想啊,要是沒能奪得家業,以那時我們的處境,你或許就娶不了季姑娘的。那季書柳可是相府千金和季將軍的獨女,若是不好好盤算,她們將軍府怎可能讓女兒嫁給你。”
季書柳是傅少宇心中的白月光,他一心想要迎娶季書柳。他本無心在這件事上,可一切有關季書柳的事,他都不能夠視而不見。
“如果無法繼承家產,就無法娶書柳?書柳不是那種貪圖錢財的人,即便我落魄,我也相信她會和我在一起。”他看向方姨娘,目光炬炬。
方姨娘一聽,愣了一下,隨即目光復雜地看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