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沒有錯。
但松河多靈敏的人,頓時就感覺到,沒有變化才是奇怪。
一般人都是會隨著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多而熟悉,季大夫和他們似乎格外生疏,完全沒有熟悉起來的跡象。
“方才看到了,季大夫上次希望我們別拆橋,原來是為了建橋,應當廢了不少功夫吧,剛才馬車從上頭過去,也沒有任何晃動。”
松河懂得如何開啟話匣子,找準問題,希望能開啟季大夫的心結。
想必上次公子派人特意給村長提醒,村長必然是會上門質問。
指不定季大夫受了不少委屈,松河開始胡思亂想,越想越是慚愧。
他主動開口,傅玄鈺不免也多注意幾分。
季明卿不知松河的用意,特別直接道“沒有費多少工夫,木工庚叔是村長的小兒子,我就出了個漆錢,還挺好玩的。”
她當時學的很盡興,想到此事,面上的笑容倒是真誠不少。
松河啞然,“木頭呢?”
“山上不是多得是麼,你們那天還餘下不少,沒費什麼功夫。”季明卿不明所以,很是輕鬆的回答。
對上她疑惑的目光,松河突然覺得好笑,他以為人家受了委屈,季大夫自己卻全然沒放在心上,倒是顯得他現在多此一舉。
指不定季大夫就是覺得雙方身份差距大,沒必要親熱到哪裡去。
元初瑤還真是這樣想的,上一次她對傅玄鈺的誤會,還是村長上門之後,她才反應過來,明白對方並不是無視他人性命的人,她也就能夠自如應對。
思來想去,雙方身份不同,像是年齡不同一樣,會有代溝。
與其弄明白對方是什麼樣的人那樣麻煩,倒不如單純的治病來的輕鬆。
傅玄鈺倒是直接“還以為季大夫是罔顧村民性命,在下誤會,對不住。”
他會開口,季明卿倒是詫異,想起她對他的誤會,反倒是不大好意思“沒多大的事,你們也是為村民好。”
大家的想法又沒有說出口,互相誤會很正常,季明卿沒有計較。
她沒有坐著繼續推脫,脈案連同藥方交給松河,就起身進了屋裡,先是提了一通熱騰騰的泡腳桶出來給一旁沒什麼存在感的許問。
復又進屋拿了藥酒出來,放在正在脫鞋襪的許問身側,囑咐道“依舊是一個喝一個擦,你泡著,等會兒施針。”
她倒是忙的起勁,傅玄鈺頭一回受人冷落,有點回不過神。
忙完許問的事情,她現傅玄鈺還坐在那沒有動彈,才恍然道“對了,因為每次給的都是藥方和病例,等同於是賣治病的方法,診金會貴上許多,望公子海涵。”
傅玄鈺點頭理解,稍稍偏頭看向松河。
松河立馬就來了精神,從袖子裡拿出銀票,誠懇的笑道“惠豐的銀票,一千兩。”
“今日出門帶的少,下一次會把上一次的給補上。”
季明卿呆呆的看著頗有厚度的銀票,看看笑眯眯的松河,又瞅瞅沒什麼表情的傅玄鈺。
“咳,傅公子,也不用那麼多。”
她滿眼都是想要,但又不好意思拿。
她的反應實在是有趣。
傅玄鈺輕緩的笑一聲,“季大夫無需客氣,日後要是大好,在下定有重謝。”
他的笑意剋制有禮,眼底變化若有若無,嘴角弧度輕柔,時常淺淡的神情,忽而就像是舒展開的白梅,靈氣溢散。
隨著他開口,松河又往前遞了遞,微微點頭,含笑示意她接過。